质量决定了速度,速度决定了生死。
从空中俯瞰,南海卫的战船就像一群经验丰富,冷血无情的苍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与待宰羔羊的距离。
倭寇船队开始阻击,一千条船的符文炮火本应当用恐怖来形容,然而,它们对南海卫造成的影响却微乎其微。
他们根本没有指挥,所有的船只各自为战,炮火太分散了。
反观南海卫,真正演绎了什么是专业。
没错,别说战争了,即便这是单方面的屠杀,都需要专业精神。
南海卫只有八百条船,但却是每五十条排成一个夹角不大的雁翅阵。五十条船两翼的符文炮火居然只攻击一条倭寇的船只,这种攻击方式看似浪费无比,但效果太明显了。
十六个雁翅阵,一轮攻击必有十六条倭寇的战船化为飞灰。
倭寇的战船本来如同一条横于海上的半环形铁链,在南海卫数轮攻击之下,已断成了几十截,连行进的方向都开始不再统一。如果按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倭寇就会被全部消灭,并且还对南海卫造不成任何威胁。
矗楠千代虽然是月原国一代名将,但名头也是从陆路上打出来的。自从他做了海盗,从来都是以多胜少,欺负基本没有战力的商船,哪里真懂什么海战兵法?
不过,他的狠厉还在,当然知道一只船队有没有指挥的巨大差别。
疯狂的呼喝之中,矗楠千代等三名倭首突然加强了攻击,完全是拼命的架势,骤然给念家二老和辟邪造成极大压力。
总堂的数名弟子急忙欲去帮忙,却听东方宇朗声道:“放他们跑。”
尽管所有人都充满了疑惑,但现在东方宇的威望日隆,就连念家二老都果断的弃战退后。毕竟东方宇亲手帮他们夺回了天书,消灭了叛逆,他们欠着东方宇的人情。再说,将来翻译天书还指望东方宇呢。
万灵仙宗的人一撤退,矗楠千代立刻操控他的蓝色巨船回归本队。这船的速度实在太快,悠忽之间,已回到他们头船的位置。
矗楠千代连连发布命令,真琴伊寿和玖步川内酷协助传念,指挥水手发动旗语。不多时,已被打的有些凌乱的倭寇船队中,竟有约三百条船调转船头,悍然冲向南海卫的船队。
这显然是要以少量的牺牲博取全队的逃亡,虽然明知是敌人,也不禁对他们的控制能力和服从精神感到钦佩。
此时,蓝色巨船压后防护,倭寇另外的约七百条船开始以巨大的弧形路线转向。他们这种逃跑方式也极有讲究,如果不紧追而取直线拦截,很可能会让他们变向逃跑。
南海卫立刻分兵,一半战船紧紧盯住倭寇的大队,但并不攻击其它战船,只是集中炮火压制蓝色巨船,他们要等自己的主力全部聚齐。
东方宇此刻指挥自己所属的十条战船绕过倭寇船只的左翼,向南海卫大队靠拢。
南宫宙、龙七、虫唱儿,念家二老及曲水亭的两位副堂主此时都已聚在神昆的大船之上。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东方宇的决定,但关系不够,还是龙七问道:“老大,刚才他们最多和我们势均力敌,都说擒敌先擒首,我们为什么要放走他?”
东方宇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们,在心中暗自庆幸,虽然分堂有不少牺牲,但自己带来的二十个人都完好无损。想了想措辞,道:“你们听说过困兽伤人吗?有经验的猎人绝不逼迫受伤的猛兽。而是等它们自己丧失了反抗的意志,才进行绝杀。”
“别忘了他们有三个准圣,一旦发疯,虽然伤不了我们的准圣,但要伤师兄们,太容易了。既然我们胜券在握,何必扩大自己的牺牲?”
念苍生的眼中毫不保留的显露出赞赏的目光,神昆等也不禁点头。事实很明显,南海卫这种战斗方式最科学,远比他们这些“外行”牺牲小的多。
南宫宙煞有介事地道:“老大就是牛一,仅从商业的角度说,这也是对的。你们当然无所谓了,可我都毁了十一条船了,再拼下去,我就血本无归了。我决定了,这批货到了月原国,不能卖百倍的价格了,必须二百倍。”
“嗯,”神昆喃喃自语:“果然是奸商猛于倭寇。”
“哈哈哈。”众人心情大爽,开怀大笑。
这时,东方宇的船队已靠近南海卫,他们老老实实把队伍藏在最后。而东方宇等则被请上南海卫的指挥船。
南海卫的卫帅是戚戟光,戴一顶象征性的战盔,除了背一张夸张的大弓外,几乎就是文人打扮。见众人上岸,先单膝跪地向龙七行礼道:“末将参见七殿下。”
龙七不等他真正跪地,直接扶起,劝勉道:“戚将军甲胄在身,不须多礼。你的战法让某大开眼界,到的也非常及时,请还继续指挥。另外,这是我们万灵仙宗的战堂副堂主东方宇,是我们此行的首领。”
甲胄在身?神昆转动着虬龙棒,露出怪异的样子。
戚戟光被海风吹成了一副黢黑的面庞,但依然可以看出原本应当是一位英俊的青年,他笑着道:“只愁抓不到他的主力,既然已经正面相遇,这次他们插翅难逃。”
东方宇等和戚戟光一一寒暄后,看着倭寇的蓝色巨船,渐渐露出凝重的神情。
南海卫四百条船的火力竟然无法催毁它。现在倭寇的七百条船已开始全力轰击,这样下来,胜负有可能逆转。
戚戟光看出了大家的担心,道:“无妨,我知道他这条船厉害,必须压制,如果让它进攻,我们损失更大。现在只等我那四百条船腾出手来,灭尽他们的七百条船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东方宇凝视着远方,问道:“戚将军,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他们这是要逃向哪里?我们能否在他们到达目的地前消灭他们?”
连续三个问题让戚戟光对东方宇刮目相看,思考了一下,郑重地答道:“东方兄,以他们转舵的方向看,他们是要回月原国。此处离月原还有五天的路程,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大概能消灭他们八百条船左右,估计他们还能剩下二百条好船。”
东方宇皱着眉头思索,突然道:“龙七,你敢假传圣旨吗?”
龙七一呆,心下抽搐着,我的哥哎,哪有这么问的?口中道:“大哥,你想做什么?”
“你拟一道圣旨,我让小鸭给月原国送去,让他们出兵配合我们剿灭这群海盗。”
戚戟光惊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地道:“他们是方外之人,不服王化。”
东方宇嘴角掀起一个弧度,道:“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服王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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