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殷放在场,嘴角噙笑,骨节分明的手掰得咔嚓响,看着就渗人。
那会儿唐徽就站在人群开外,静静地看着他。
褚殷放脑袋一撇,看都不看她。
正因为疑似有脾气,反倒叫人觉得有真实感。
见状,客户赶紧说不妥。
客户夫人两眼放光,“这怎么好意思,唐总该不会心疼吧?”
嘴上说不好意思,手已经伸过来了。
“钱能买到的都是俗物。”唐徽突然发现褚殷放着热风心眼针尖一样,就是这种反差,让她嗓子干燎燎的:“俗物,就是用来送人的。”
褚殷放神色复杂地望了望那个包,拆台说:“说到底,唐小姐不过是俗人一个。”
一向话少的褚殷放,难得嘴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铺面的火药味,客户及其夫人噎得面面相觑。
唐徽弯唇轻笑,迎面跟褚殷放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侧身避开,她也刻意装不熟。
可是人声鼎沸,花费重金刻的‘徽’字,就在她伸出手的瞬间显现。
无声息的,好像从未有人发现。
后面的进展就是夫人想要,客户执意拒收。
唐徽便作罢。
半小时后,她拎包去卫生间,关门刹那,一只大手突然卡住。
门锁咔哒一声响。
封闭空间内,氧气似乎在逐渐稀薄。
唐徽有些局促,她往后一步他便跟进一步,直到贴到墙边,笼罩在分寸之间。
“躲什么呢。”褚殷放身体前倾,声音从上方坠下来:“刚才不是胆儿肥吗?”
唐徽眼皮狂跳。
刚才她也是鬼迷心窍,现在清醒了,说话都没底气。
“你的眼光不怎么样,还给你。”
她把包往前一抵,搁在两人正中央。
卫生间就这么点地,门材质还是磨砂的厚玻璃,想做点坏事都难。
唐徽骤然抬头,四目相对,她那双眼睛几乎能勾得任何男人心乱。
褚殷放凝了她三秒,而后压低声音:“你总是自作多情。”
他的嗓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门外人听见。
外边人犹豫要不要破门。
“猜对啦,要什么奖励呢?”唐徽眼尾扑闪,声音像在下蛊。
还能分神,避开他身体与她的相触。
褚殷放忽略唐徽对他放出的钩子,只说:“给点甜头就敷衍了事。唐徽,你当我是陈旭怀好打发?”
唐徽语调十分诚恳:“陈旭怀知道你这么带入他,会呕死的。”
“你再提陈旭怀试试?”褚殷放说完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就要咬。
“明明是你先说的”
唐徽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向旁躲避,却导致更加混乱的结果。
镜台上的洗漱用品扫落,发出砰的响声。
而她的手直接压在褚殷放的胸膛上。
褚殷放也没料到,下意识伸手护住她。
唐徽不自觉的,倚着他的胸口,鼻息洒在他锁骨上,攥紧他上衣的一角。
顿时安静,良久传来从外面开锁的声音。
孟闻却进来,才发现两人是一个拥抱的姿势,不过他并没有声张,而是问:“唐总,你有没有碰着?”
然后才公事公办喊了声褚董。
而褚殷放目光并未与他接触,始终停留在唐徽身上。
“我想起还有工作要忙,改日登门。”
唐徽扔下一句话,猛地冲出卫生间,步子乱得生怕褚殷放逮住她。
但到车上,背部的刀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件事姑且就这样平息,把人送回褚公馆,孟闻却驾车先走,因为他要代替唐徽开会。
到处跑,身边没个人,他不放心。
林奉春见到唐徽吓得不轻,后背衣物渗透出红色,赶紧把医生叫来缝针。
伤筋动骨一百天,唐徽没少受罪,这些天人都消瘦了。
孟闻却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
她说捎一份小福记的煎饼。
电话那头嘈杂,似乎还有第三人在,听不出是谁就挂了。
换完药,已经是下午五六点。
这个时候,唐徽收到孟闻却的短信,他在小福记排队,没抢过褚殷放,但愿她能吃到。
唐徽不抱希望。
晚上吃饭,褚殷放也在,她就发现煎饼放在她座位那,还热乎。
唐徽脸色比之前还有些苍白。
她掀开盒子,拿出里面两面金黄的时蔬煎饼,又把面前那碗黄豆猪蹄汤推出去。
褚殷放这次连问都没问,拿起勺子来尝,搁下,意味不清说:“又是跑腿,又是献殷勤,那个男秘书对你不一般。”
唐徽反唇相讥:“别拉无关的人下水。”
话音落下,褚殷放维持原装好一会儿都没动,只固执地盯着唐徽。
煎饼彻底冷掉了。
唐徽吃了三四口,就不吃了。
气氛剑拔弩张的,两人谁也不让步。
倒是林奉春听见吵架声,带着血压仪火急火燎跑过来。
这头对唐徽说:“太太,深呼吸。”
那头对褚殷放说:“殷放,别惹太太生气。”
这一次他倒是拎得清,没有再呛声。
只是看到血压仪上飙升的数值,他毫无预兆地说了句:“那我要不要好人做到底,再哄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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