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外面打听来的消息。
马姨娘坐立不安,脸色惨白,手脚发抖,全身冰凉。
“你打听到的……是……是真的吗?”
“是真的。”云珊使劲的点头,“不只是府外的人这么说的,府里的人……也……也这么说。”
“可……可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牵扯到我身上了,我现在是左相府的人,大姐早有嫁人,早就是安信伯府的人。”马姨娘慌不迭地道。
“奴……奴婢也觉得这事很奇怪,但现在……现在怎么办?”云珊也是六神无主。
自打安信伯府出事后,什么样的传言都有,云珊出去打听的消息,有的就更离谱了,这一次这么信,不只是府外这么说,回府的时候她还听到几个府里的下人都说这事可能要牵扯到马姨娘了。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相爷,我……自打我进了左相府上,我和大姐已经没什么来往,大姐怪我……进府里当一个妾。”
马姨娘哭了,委屈的捏着帕子站了起来。
“姨娘,您先别急……这事……这事也说不定是故意有人说与奴婢听的,奴婢……觉得还得好好再想一想,若是让相爷觉得您无是生非就不好了。”
云珊还算有些理智,劝道。
“可相爷……相爷这几天一直没有过来。”马姨娘哭了起来。
“姨娘……不如……不如问问二姑娘?”云珊急中生智。
“问姜锦心,她……她能有什么用?”
“二姑娘……是个有手段的……奴婢觉得还是问问二姑娘,总比直接问相爷的好。”云珊小心翼翼的道。
自家主子不得宠,现在好不容易偶尔也能过来几次,云珊觉得这个时候若是被相爷左右厌恶,自家主子就真的没有将来了。
以前还能靠着安信伯府,不管怎么样,相爷总能给安信伯府一些面子,现在……现在不行了……
“二姑娘未必会帮我……夫人……夫人可能是孔太夫人拐来的。”马姨娘慌道。
越想越慌,越想越乱。
她以前以为的助力,现在可能成为她的阻力。
“可是比起相爷……二姑娘总是好说话多了,再不济……再不济……”云珊眼睛骨碌碌地转,没敢说太清楚。
“我……我现在最应该要讨相爷的欢心,其他人……其他人……都比不得相爷。”主仆两人多年,马姨娘立时就懂了。
“奴婢也觉得最重要的是相爷,如今夫人不在府里,没办法找到夫人面前,那就只能是二姑娘了。”
云珊分析道。
“是,老夫人面前,我不敢过去说,这几日我就怕老夫人直接派人过来……云姨娘这个贱人,若是看到我不好了,还不得怎么高兴,剩下的,也唯有二姑娘了。”马姨娘一咬牙,“我现在就去求二姑娘。”
“姨娘,我们再思量一下,您这么去求二姑娘,恐怕不行,二姑娘现在也是不喜欢您的。”云珊急忙拉住她,急道,就怕马姨娘真的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姨娘,现在最重要的要示弱,您得让姜二姑娘主动过来帮您,不能您主动上门。”
“我不主动……让姜锦心主动?”
“对,得让二姑娘主动。”
“姜锦心会主动过来帮我?我……我大姐……”
马姨娘惶恐之极。
“伯夫人的事情和您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还是孔太夫人,孔太夫人是勾结的主谋,但她现在已经没了,夫人被拐的时候,伯夫人年纪也还小,这事不可能和她有关系,跟伯夫人有关的最多就是现在的这几个,以前的都和伯夫人无关。”
云珊分析道。
这话让马姨娘稍稍冷静了下来,思量了一下后点头:“对,这事和大姐没有关系,夫人的事情发生的早,我大姐当时也小,不可能是这事的主谋,只有孔太夫人,都是她干的,我大姐也是无辜的。”
大姐无辜,她就更无辜了!
“对啊,姨娘是这么想的,二姑娘必然也会这么想,这么一想,就会觉得姨娘可怜了,这事原本和姨娘更是扯不上任何关系。”
“可现在……现在衙门的人会找我……”马姨娘坐立不安。
“只要二姑娘保了您,不管是在府外还是在府内……奴婢都觉得没事,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二姑娘保您。”
“我……我现在要怎么做?”
马姨娘六神无主。
“姨娘,奴婢觉得我们得一步步来,先得让二姑娘怜您无辜,您自打进了姜府,对夫人和二姑娘向来尊敬,二姑娘也是知道的。”
“是……我自打进了府之后……那一次的事后……就再没有算计过夫人和二姑娘,而且还听二姑娘的话。”马姨娘连连点头。
“这就算是一份善缘了,先示弱,取得二姑娘的同情,再求二姑娘帮忙,二姑娘必然可以保下您。”云珊道。
“如果……如果不行呢?”马姨娘慌道。
“如果不行……那就请二姑娘助您逃走,只是帮着引开后院的人,让您离开罢了……这一点二姑娘必然答应,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云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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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我要去哪里?”马姨娘惶急不已。
“不是真的离开,就……从后门出去,再回前门,再见相爷,告诉相爷……您是怎么也不会离开相爷的,哪怕……哪怕是别人放您走,您也不会,最重要的是相爷,只要取得相爷的怜惜,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兜一个圈,再回来。
向姜寻承表忠心,似乎也是可行的,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特别是大姐出事的时候。
“姨娘,您想,您明明可以离开的,最后却还是回来,必然是挂念着相爷,实在放心不下相爷,怎么也不愿意离开相爷,您对相爷的心意是十成十的,这种情形下,您再向相爷哭求,比直接向相爷哭求,好了许多,您的态度有了,相爷也必然会怜惜您的,必然会保下您的。”
直接求不行,还得绕一个圈过来,这么听起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马姨娘也知道自己不得宠。
“好云珊,我知道了,这事……不管最后二姑娘伸手帮我,还是相爷伸手帮我都行,其实最好是相爷。”
权衡了一下,马姨娘立刻找到最佳的法子。
同样是怜惜,怎么看相爷的怜惜更好,毕竟相爷最重要。
而相比起姜锦心,马姨娘觉得,她得到相爷的怜惜可能性更大,毕竟……姜锦心从来就不是好对付的一个人。
“可是……二姑娘……会不会……”马姨娘还是有些忌讳,毕竟被绕进来的这个人是姜锦心,对于姜锦心,她有种莫名的害怕。
“姨娘,这件事情现在很难两全,奴婢不知道外面传的话是不是真的,但凡这事有一点是真的,姨娘的处境就很危险,这样的危险姨娘自己还解不了,总得有一个人解一解,就算这事最后二姑娘怪责您,您再去请罪便行,总比突然间被刑部的人带走好。”
“二姑娘是相爷的嫡女,就算她放您走,相爷最多也只是斥责几句,又不会真的把二姑娘怎么样,二姑娘有些怒气也不会大,最多姨娘说,出门后很慌,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只能又回来求得相爷的原谅!那种情形下,您能怎么办?您一个孤弱女子,只能回府。”
云珊继续劝道。
马姨娘连连点头:“好,就依你这个法子……我现在……先示弱。”
借姜锦心的动作,最后求得相爷的怜惜,只要相爷出手护了自己,刑部就不可能真怕把自己带走……
“青禾!”云姨娘在廊下招呼青禾。
青禾又指让一个婆子手底下轻一些后,转身过来:“云姨娘。”
“青禾,今天二姑娘怎么不过来?”云姨娘好奇地往她身后探了探,她很规矩,正屋说不进去就不进去,但还是有些好奇心,忍不住在青禾过来的时候,一直张望着。
“二姑娘有事。”青禾答道。
“青禾,外面……安信伯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云姨娘小声的道,“我听说安信伯府的人已经全被抓了起来,马姨娘的大姐也一并被抓了?”
府内得到的消息少,也就是外面传进来,府里的下人听到一些传言罢了,不知道真假。
“基本上都是真的。”
“那……那夫人真的是安信伯府拐来的?”云姨娘惊了,眼眸瞪大,愕然地道。
“差不多。”青禾给的是含糊的回答,没全承认,也没全否认。
云姨娘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帕子在眼角轻按了按:“怪不得夫人……病得去了庄子,这种事情,谁遇到都难过……原以为是天大的恩情,也孝顺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最后居然……居然是孝顺了一个让自己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这事若是我遇着,我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云姨娘替孔氏愤愤不平。
“夫人……也是真没想到……安信伯府会是一个贼窝。”见云姨娘如此行劲。青禾也忍不住感叹起来。
云姨娘忽然眼睛转了转,用扇子向青禾轻招了招手,示意她头凑过来。
这行为过于的亲密了一些,只是话说到了这里,很明显有更重要的话,或者更隐秘的话要说,青禾看了看云姨娘,狐疑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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