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小倩往徐同道那边望了一眼,“哦,好!我这就去!”
说着,她就快步去了徐同道那边。
未久,她来到徐同道旁边,却微微蹙起眉头,因为她看见徐同道、徐同林已经在收拾东西,一副准备收摊回家的架势。
正在清理烤炉里炭火的徐同道听见脚步声,转脸看来,看见是长发男子的妹妹,他就下意识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鞋子。
因为看见她的那一霎,他就想起她上次过来脚上穿的那双非常干净的白色运动鞋,他记得他当时脑中还闪过一句话:这么白的鞋子,不踩上一脚真的可惜了。
“你这里还有客人在吃呢!就准备收摊回去了?”
戏小倩蹙眉问他。
徐同道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先收拾一下,等客人走了我们再走。”
戏小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哦,这样呀!那你再帮我烤一份茄子呗!行吧?”
说着,她伸手就从腰间围裙的口袋里掏钱,不料,徐同道含笑摇头,“不好意思!我们东西都卖完了。”
“卖完了?我就要一份茄子,一份都没有了吗?”正在掏钱的戏小倩愕然抬头。
徐同道嗯了声。
其实他这里烤茄子是最早卖完的。
今晚来他这里大量点菜的那五个小年青,一张口就要30份烤茄子,当时就把他这里的茄子烤得不剩几个了,后来陆陆续续又卖了几份,所以早早就没了。
戏小倩皱眉上前看了看徐同道装食材的塑料筐,看见里面确实什么菜都没了,才叹了口气,挤出一抹笑容,道:“哦,那算了!那我明天再来买吧!先走了呀!”
说着,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徐同道下意识又看了看她脚上的鞋,今晚她穿的是一双黑色运动鞋,看上去也挺干净。
莫名的,他脑中竟然又闪过一个很奇怪的念头:这么黑的鞋子,就算踩上几脚也看不出来吧?
……
大约半个小时后,最后一桌客人吃完离开。
徐同道和徐同林一起动手,将餐桌收拾干净,就开始往三轮车上搬东西,收摊回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们推着三轮车早早收摊回去的时候,鲁胖子和戏东阳都看了他们背影几眼。
鲁胖子跟过来端菜的老婆感慨:“唉,这两个小东西这摊位短时间内,恐怕是赶不走了,过了今天晚上,他们算是在这里站稳脚跟了啊!”
他老婆叹了口气,“还是光头张太没用了!”
鲁胖子斜她一眼,皱眉说:“话也不是这么说!你没看见今天晚上来了多少人给那两个小子撑腰吗?光头张吃了闷亏,太正常了!”
……
相比之下,相邻摊位的戏东阳就沉默多了,他只是皱眉看了徐同道的背影几眼,眉宇间有阴郁之色。
……
回到出租房的徐同道,将车上东西往屋里搬,徐同林被他安排进屋去煮宵夜了,今晚天气有点闷热,他出了些汗,可能晚上也没有吃得太饱,反正他肚子早就饿了。
东西都搬进屋里之后,徐同林的面条还没有煮好,徐同道就拿上毛巾、脸盆和香皂去房东家的厨房外,就着水龙头洗澡。
租住在这里,房租便宜归便宜,别的都还好,就是洗澡不大方便。
好在这时候院子里已经很安静,空无一人。
徐同道就在水龙头那里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光着膀子,在夜色下洗头、洗澡,冰凉的自来水冲在头上,令他头皮一阵清凉,头脑为之一清,抓来香皂在头上抹上几下,就当是洗发水了。
埋头洗头的时候,他记起原时空他去南方打工的那半年,那时候他也是租房子住,天天洗冷水澡,一直洗到12月份冷空气下降的时候,一场冷水澡终于让他感冒了。
想起这件往事,他不禁莞尔,有点怀念,也有点感慨:还是南方好啊!每年能节省多少烧洗澡水的钱?
对了,他脑中想到的那个南方……对那里的本地人来说,所有外地人都是北方人,所以那里每年的冷空气总是来得很晚。
想到那座城市,徐同道心里就有点踌躇。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去那座城市的话,就算是在那里摆地摊卖烧烤,他搞钱的速度也能远胜他家乡这座小县城。
毕竟那里是特区城市。
但……
想到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徐同道心里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座城市离这里终究还是太远了,他要是去了那边,平时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他就很难照应到了。
暂时就在这县城混混吧!等小路和玉珠都再大一点,再说这个问题……
脑中转着这些念头,徐同道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脸上的水珠,开始冲洗身子,哗啦啦的自来水从他肩头冲下,令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这样的深夜,用自来水冲澡,还是有点冷。
他能感觉自己全身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身子还是站得很直,因为这种冰冷的感觉提醒着他——他现在很穷,要扛得住,才能搞到钱。
就在这时,四下寂静的院子里,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响,是木质房门打开的声音。
徐同道下意识循声望去。
竟是那对双胞胎姐妹的房门打开了,黑肤、短发、一身红色篮球服的魏秋菊从门里出来,步伐很大,有种龙行虎步的感觉。
刚从门里出来走了几步,她就似感应到什么,脸往徐同道这边一转,冷漠的目光马上就锁定徐同道这个“衣不蔽体”的臭男人。
当时,她脚步就停下了。
就那么冷冷地打量着徐同道,徐同道清楚地听见她冷哼一声,才收回目光,继续龙行虎步地往厕所那边走去。
快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下脚步,扭头对徐同道冷声说:“嘿!我警告你呀!以后不准光着膀子在那里洗澡!你不知道这个院子里有女孩住吗?听见了没有?”
语气很不客气,一点都没有女孩对男孩的天然畏惧感。
徐同道眉头皱起,下意识想要反驳回去,且不说在农村光膀子很正常,只说现在已经是午夜,他身上也还穿着裤衩……
但,话将出口时,他忽然忍住了。
因为他想到她的姐姐魏春兰,那个好像特别容易害羞的女孩……还帮他挑过他手上的刺呢!
就算是冲她姐姐魏春兰的面子,他也该包容一下这个魏秋菊。
所以,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但在他心里,他对这个魏秋菊的印象肯定是差了不少。
至少这个女孩很没有同情心,他徐同道要是有条件在屋里洗热水澡,用得着这深更半夜的在这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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