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威尔逊把威克塞进了禁止核武器试验的会谈成员当中,倒不是对这位下属格外看中,虽然确实有一点这个意思,主要原因还是这种会谈不会马上有成果,放进去一个人混资历比较合适。
类似的会谈几年时间都不一定有成果,这也是国际会议上的常态。艾伦威尔逊对斯德哥尔摩的兴趣仅限于,这里有一位葛丽泰·嘉宝女士, 过来看望一下。
参加完胜利开幕之后,他就返回伦敦了,继续自己枯燥内阁秘书长生涯。
“我本以为你会多待几天。”帕梅拉蒙巴顿倒是奇怪了,丈夫最近怎么这么乖?
“那种不重要的会议,比较适合混资历,我已经过了那个时候了。”艾伦威尔逊轻描淡写的回答,“谁愿意总是参加那种,枯燥乏味的口水会议?”
“不重要?”帕梅拉蒙巴顿一脸懵, 没想到丈夫会给出这样的评价,“那可是禁止核武器试验的正式谈判,关系到世界和平的大事。”
“对于欧洲而言,苏联的坦克大军更加具有威胁力,而不是可以互相瞄准的核武器。”艾伦威尔逊嘴角抽动,不咸不淡的回答道,“你让苏联把东欧的军事力量缩小一点,比什么禁止核武器试验的会谈重要多了。”
这一场会议有什么用,苏联能管某大国么?不能!英美两国能让法国不在研究氢弹么?也不能,所以这一场会谈有什么用?
只在取得共识方面有点用,就像是帕梅拉蒙巴顿说的,能够呼吁一下世界和平。
艾伦威尔逊对苏联的威胁认识,主要在国力方面,核武器的多少只是其中的一个表现形式,难道苏联的地面武装就不是威胁了?红海军就弱小了?空军就是垃圾了?这都是国力支撑的。
“你一直对国土大人口多的国家高看一眼,但印度除外。”帕梅拉蒙巴顿调侃着自己的丈夫, 觉得男人在这个问题上有偏见。。
“因为印度的领土确实不算大,地缘上也很恶劣。印度教的影响力仅限于南亚,根本就是一個地区势力, 印度人说佛教是印度教的一个分支,除了他自己之外,哪个国家相信?”艾伦威尔逊否认自己瞧不起印度的行为。
事实上他相信,哪怕印度不攀爬高端制造业,只是进行粗放式发展,想要在总量上超过几十年后的日本也是可以期待的,人口摆在那呢。
而且谁说日本就能一直处在高位?艾伦威尔逊认为某大国想要超过日本的人均收入也并不难,就像是俄罗斯想要超过欧洲的水平一样简单。
办法也是一样的,想办法制造冲突让国际资本认为,日本不安全。用这种不安全让日本经济崩盘,我追不上你,还不能把你拉到和我一样穷么?
在他看来日本的命运已经无非就是早晚了,没有冲突就慢性死亡,人均收入一点一点掉,直到连汽车工业也衰落,和某大国相向而行。
要是来一场类似乌克兰的事,日本可是一个什么都要进口的岛国,从第一世界到第三世界,半年就可以做到。
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面对苏联的挑战,自由世界齐心协力几十年的封锁围困,冷战结束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怕俄罗斯有诈尸的苗头。
对日本只需要一个广场协议就行了,美国人深知日本那个世界第二,离开了美国的体系,也就是吃不上饭的水平。
再怎么说,印度真是一个有声有色的大国,比不了某大国的条件,但超过世界上九成的国家还是轻松的,可惜的是,印度周边没有富裕的小国,巴基斯坦一样是光脚的,不会让印度人勒索。
艾伦威尔逊什么时候瞧不起印度了,他昨天才见了印度驻英国大使,歌颂了印度文明的辉煌历史,明确表示喜马拉雅之战只是一个意外,印度的前途一片光明。
不这么说也不行,油管五常就这个脾气,真摆出宗主国的样子训导,印度人一定会告诉你印度是一个大国,顺便回忆一下英国殖民印度的历史,艾伦威尔逊就难受了,他是无法在辩经这方面胜过印度人的。
静静听完了丈夫的狡辩,帕梅拉蒙巴顿一脸你说得对的崇拜表情,开口道,“那么亲爱的,你认为印度是排在埃及之前还是埃及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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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对英国而言。”艾伦威尔逊斩钉截铁的回答,“苏伊士运河对英国的重要性,那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较的,听说自由军官组织一直没有被消灭,真令人担心。”
本来艾伦威尔逊以为,那个阿拉伯领袖纳赛尔应该是消失了,但后来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两次没有撼动当地政府的暴动表明,自由军官组织并没有土崩瓦解,这样看来纳赛尔也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流窜到哪去了。
内阁秘书长猜测的没有错,立志于推翻殖民统治的纳赛尔一直坚持着理念。带着自己的追随者在阿拉伯世界当中,寻找着帝国主义的薄弱一环。
这几年的纳赛尔简直活成了百折不挠的昭烈帝,埃及失败了、阿尔及利亚失败了、连利比亚都失败了,这都没有动摇纳赛尔的心智,他坚信肯定有反抗英国殖民的地方。
他正身处灰白无垠、满是碎石和尘土的荒原中。时间既非白天,又非夜里。脚下的地是一层变化不定的砂砾,拽着他的靴子。
他举步维艰。他背的下部发出火辣辣的剧痛,那疼痛向下窜至臀部,向上侵入脊椎。咸而苦的细沙聚集在嘴边。喉咙口,使他连呼吸也要挣扎一番。他扫视了一下地平线,感到眼睛一阵刺痛:那儿全是一缕缕被风吹斜了的黑烟。
他感到疲劳,没有方向感,体力正在丧失。他趴下来开始用手和膝支撑着爬行。尖利的石块噬咬着皮肉。
他在一条浅沟里找到了追随者,他浑身是血,可还活着。
纳赛尔喂他水喝,看得出那些伤口并不大。纳赛尔听见直升机桨片发出的砰砰声,还很轻微,但在变大,是英国的虎式武装直升机,这种声音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必须很快离开这个地方。现在那噪声已震耳欲聋了。直升机就在他们头顶,只不过没法看见。
一阵飓风卷起沙石旋转着升腾起来,刺得人睁不开眼。一时间,他什么也看不见,俯身摸索着去抱着追随他的士兵。纳赛尔的手插进了一大块给打得稀烂的皮肉里。
然后随着猛烈的子弹和火箭弹的进攻,混乱开始了。爆炸此起彼伏,在他们周围掀起炫目的灰烟。从不绝于耳的回响声中传来附近一个人临死时的尖叫声,并久久地停在空中。
“不?”纳赛尔猛然惊坐起,喘着粗气,他的脸和脖子上都是汗水。他的双腿还在发抖,不停地抽搐。他觉得全身像灌了铅,心中孤立无援的感觉久久不散。
过了一会,纳赛尔才环视着房间,试图使自己镇定下来。他脊椎发出阵阵隐痛。自从在利比亚的第三次失败后,纳赛尔开始做这样的梦,而且频繁地出现,颜色只有黑和灰,背景只有沙漠。
“上校,你怎么了?”萨达特听到动静,进入了纳赛尔的房间,身后该跟着法拉赫等人,都是纳赛尔的追随者。
“我梦到了艰难的岁月,很多伙伴都牺牲了。”纳赛尔说话的同时,身上的汗水也在渐渐蒸发,说了几句话之后恢复了少许精神,“不说这些了,为了我们的事业,大家还是要坚定信念。”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纳赛尔,似乎已经滋生了革命乐观情绪,询问现在外面的情况。他带着上百位追随者,来到了英国的殖民地也门,继续自己的阿拉伯解放事业。
选择来到也门,是因为有消息传来,英国正在和也门当地的部族势力谈论也门独立的事宜,也门正处在英国势力退潮的档口。
时至今日,纳赛尔已经多次风光又多次走入低谷,他选择了在英国势力还很强的也门,来继续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的追随者们。
“英国的专员公署已经搬到了卡塔尔,大部分驻军也撤离到了波斯湾和索科特拉岛。目前正在和几个部族在谈判。不过英国好像期望保留亚丁军事基地,很多人都在抗议,希望英国能够完全撤离,恢复也门的主权。”法拉赫马上回答道,“我们是否趁着这个时候,进行武装起义。”
“前面的失败表明,殖民者还是相当强大的。”纳赛尔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一次要保证成功率,所以必须先蛰伏下来,壮大自己站稳脚跟,这样以后才能解救其他阿拉伯兄弟。”
多次的失败虽然没有让纳赛尔失去一腔热血,但明显身上多了一丝慎重。
如何在也门站稳脚跟才是他要考虑的大事,尤其也门还存在强大的部族势力,要保证成功,成功之后才把其他的想法实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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