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仙派的掌教和首徒都入魔了……这种事情说出去敢信?
反正蜀山众人一下子觉得麻烦接连。
他们算是一起阻止了王弃当场斩尽杀绝的做法,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忽然自暴身份然后将一眉道人也一并给‘嘴遁’入魔了!
这就麻烦了。
一个风荐法师入魔了还好,毕竟只是练气巅峰的修士,修为虽然不错却也称不上绝顶。
可是入魔的一眉道人可就不得了了……原本的蜀山正道第一人,如今在灭魔之后,反而自己成为了魔!
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讽刺……当王弃和玉磐子走了之后,他们反而对这对入魔的师徒两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他们现在非常担心,入魔了的一眉道人会忽然发疯,将他们这些人给怼死……或者说,是等这一眉道人的伤势恢复之后反而成为他们的巨大威胁!
暗说入魔之人,现在弄死也没人能说什么……可问题还在于,刚才明明是他们一起保下的这对峨眉师徒。
这难受的……
好家伙,仙门众大佬们都觉得自己都要生出心魔来了。
现在还能把五神山的人叫回来,把这师徒两个给弄死吗?
最终群龙无首的蜀山众仙门还是放过了峨眉师徒……
当然,事实上放了之后他们就后悔了,转过头来又是一阵商议该如何应对……可惜这种商议又是注定了无疾而终。
……
蜀山那边的乱局王弃就不关心了,他只是担心渺思仙子会受到牵连……但是现在看起来,渺思仙子自己思路就很清晰,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随后他也没有返回长安,而是一路往五神山而去。
五神山未来的走向问题已经是重中之重,他们也必须要谨慎处置。
王弃在离开成都之后,便向五神山直飞而去。
他也没太快,反正让紫儿带着飞,他就当是欣赏风景了。
可就是在他经过兖州上空的时候……忽然间,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通过照影语竹找到了他。
“陛下……或许你该来我这里看看。”
这一声‘陛下’显得有些生涩,似乎很不习惯的样子。
王弃认出了呼叫他之人,赫然是他的同乡发小王迩!
以他如今的境界,已经与这王迩有了很大的差距……可王弃并没有忘记这个发小的存在,甚至是一直给他历练的机会,给他升官。
甚至王迩的任务都是他亲自安排的……就比如现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王迩应该是在配合廷尉情理冀州造反的家族?
这种事情可以算是皇帝的脏活了,非是亲信不能做。
因为对世家动手,那也就意味着被大彭天下掌握着知识、最具智慧的一群人所排斥。
而这也是王弃所希望看到的……只有如此,王弃才能放心地委以重任啊。
“你在哪里,我很快就到。”
王弃没问是什么事,直接就调转方向往北面的冀州而去……
王迩没想到王弃这么干脆利落的,他有些惶恐地说道:“陛下,臣就在邺县,这里发现了一尊大鼎,臣不敢擅专……”
王弃听了就是大为惊奇……好家伙,难道又是九州鼎?
他还以为接下来要集齐九州鼎会有一段时间呢。
他连忙按照王迩给的位置飞过去,没过多久便落到了地上。
这里,是一处很大很富裕的庄园,一看就是冀州大世家的土地。
王弃走入了这田庄中,便看到了甲胄齐身的王迩正带着兵卒押解着这庄中男女老少全部聚集在谷场上。
“你们这些恶徒,无礼无知的蠢笨东西,竟然毁人宗祠……难道不知道这是要遭报应的吗?”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对着王迩大喷特喷,显得十分气愤。
王迩被喷得有些面红耳赤,他是读书少,这也是他心中的软肋,如今被这人这么骂实在是没面子。
只是他暂时没有对这人动手,如果那祠堂内的大鼎真是王弃需要的那种,那么这家人如何处理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是谁在骂朕的将军?”
王弃的显得心情不是很好地快步走了进来……骂王迩便是骂他,那他当然要为王迩出气。
那人闻言就是一震,他闻声看去,才发现庄子内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位赤金甲胄的威武将军。
不过,他自称‘朕’?
王迩见状立刻抱拳道:“末将见过陛下……只是陛下,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王弃摘下头盔丢到了王迩手里随性地说道:“你叫我,我能不来吗?当年我们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好像也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吧?”
“村子里你回去看过吗?大家过得如何了?”
王迩闻言心中就是一阵温暖,他知道王弃并没有因为身份上的变化而忘记王家村……虽然他们在王家村的时候并不怎么对付,可是如今经历了时间的酝酿发酵,便已经是真真切切的‘同乡情’了。
王迩答道:“去看过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里是陛下的家乡,所以整个村子都被免了税……大家只要老老实实在地里干活,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王弃点点头:“这不错,比我直接下旨荫封要好得多……对了,记得有空向朝廷上书多修路,我怕我忙着就把这事忘记了。”
王迩听了连连点头道:“诺。”
两人闲话家常一般地说着,王弃看也没看着一地的人……或者说,这里的人在王弃到来的一瞬间就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心中唯有恐惧,极致的恐惧令他们浑身僵硬。
而王弃则是跟着王迩走到了后面,这里有一大队士兵环绕着,将那祠堂给团团包围。
“褚式家祠?”
王弃看了看那牌匾念了一句,随后继续往里走……
果然,他看到了那尊大鼎。
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大鼎,还有着香火祭祀的余香。
这鼎身上面明明白白地铭刻着上古时代的冀州大事,并且有这无比显眼的‘冀鼎’两个大字。
“陛下,这是吗?”王迩一副不敢确定的样子问道。
王弃晃神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道:“是它……只是没想到它会以这么轻易的方式通过你之手来到我的面前。”
如此,九鼎他便已经得其四了!
王弃伸手触摸着这冀鼎,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气运从中苏醒而后汇聚到他的身上……
来年上辛日祭天之时再与其它三鼎一同祭祀,它便算是可以彻底融入这大彭天下的气运之中,为大彭镇压气运了。
王弃颔首笑了起来,随后就将这冀鼎也收入了拓展出来的空间内。
熟悉沉重感……不,甚至比梁鼎更沉,因为这冀鼎所代表的冀州本就是人道昌盛之地,镇压的气运自然也更多。
如此一来,王弃对今天的收获满意极了……
他起身就就要走,这里的事情交给王迩他还是很放心的……当然,这褚家的下场也很简单……私藏九鼎,再加上参与了叛乱,这一看就是所图甚大啊!
王弃就要走出那宗祠的时候,却忽然间心弦一振。
随后鬼使神差地进入了无思无想境看了眼此地的因果……
竟然真的有一道因果丝线连接着他!
虽然不是很粗显得关系不近,但却很清晰明了……这说明此地因果设计他所在意之人。
他便收住了脚转身又走回了祠堂,同时对王迩道:“去帮我把这褚家的族长带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话音落下,他已经来到祠堂供奉的族谱旁将之拿起并快速翻看了起来。
有意思,这褚氏族谱竟然可以一直上述到七千年前的前代人皇子氏,为子氏支脉褚师氏,而后到了四千年前的人皇公孙氏王朝彻底败落,便改姓为褚,并一直传承到了现在。
这的确是一支传承悠久的古老家族,当然其实那族谱应该只是一千年前才开始记录,而一千年前的事情多为臆想杜撰。
至少王弃看着就和神话故事差不多。
至于他们如何得到冀鼎的……这件事也是没有任何记载,王弃猜测可能也就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吧。
毕竟九鼎从五千年前就开始不全了,而后战乱之中又陆续有遗失……这实在是一笔糊涂账。
对此王弃只要看结果就好,而他在匆匆看了那族谱的前面几页之后就又反到了后面,看到了这褚氏当世的族人情况。
他的目光飞快闪过,随后死死地钉在了那其中一行被涂黑的文字上。
因果,便在此了。
其实当他目光落在这上面时,那涂黑的文字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他已经通过因果有了明确的感应。
也在此时,褚氏族长被王迩带了进来。
这个中年人显得有些仿徨,没有了先前义正言辞呵斥王迩时的理直气壮了。
王弃看了看他问:“褚敬?”
那人喏喏地点头应是……他搞不明白王弃的身份,心中有猜想又不敢去印证,只能战战兢兢。
王弃看了眼这褚敬又说:“那冀鼎我就收走了……另外,你家犯了错不能不罚,否则不能服众……便罚没你家半数良田吧。”
“王迩,这事你亲自操作,然后看着点下面的人,这褚家就不要继续刁难了。”
王迩意外极了,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抱拳应诺。
那褚敬则又是惊喜又是意外,他对此完全茫然无措,最后看到了摊开在供桌上的家谱,然后看到了那被涂黑的名字……
忽的福至心灵,褚敬猛地出声:“请问……陛、陛下,可是认识舍妹褚云?”
王弃转头就道:“自然认识,云姨是我乳娘……否则你以为就凭褚家这够夷三族的罪名我会就会这么轻轻放过还替你遮掩?”
这一声当真是雷霆咆哮君威无限,也让那褚敬瞬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这年头不兴跪礼,可褚敬实在是站不住了,他的两条腿都软了,一丁点力气都用不上。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褚敬连连磕头,他现在是一丁点都不怀疑眼前的就是当今玄真天子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玄真皇帝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现在他的脑袋里已经被恐惧充满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间,他只是一遍遍地求饶。
王弃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去。
在这里已经耽搁得够久的了,便纵身一跃来到了天空,与等在云端的两个侍女汇合了再一起往五神山去。
……对于褚敬来说,那便是一个低头的功夫,他的眼前就是去了王弃的踪影。
他诚惶诚恐地转头看向王迩问:“王将军,陛下人呢?”
王迩淡淡地说道:“陛下已经走了……原本陛下应该就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一眼吧,哪有时间一直陪你耗在这里。”
褚敬呐呐无言……随后又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那王将军可知舍妹……舍妹褚云现在何处?”
大世家的人往往很现实,褚敬既然知道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条关系在,那么必然会想尽办法搭上线。
可惜,王迩只是淡淡地回应:“不知。”
褚敬有些着急地问:“怎会不知?王将军是陛下亲信之人,可别哄骗我等啊。”
王迩厌烦地说道:“我为臣下,怎可妄议陛下家事?”
褚敬却不依不饶:“先前陛下也承认舍妹是陛下乳母了,这怎算是妄议?这也是臣的家事啊!”
“可怜舍妹自小顽劣,早年与家里闹翻之后就不知所踪,如今乍然得知了她的消息……王将军,就请成全小民这份对家人的拳拳之心吧!”
王迩微微有些动容……不管这褚敬说的话是否真心,至少他说得不错。
于是他只能叹息一声道:“我与陛下虽然是一同长大的,可是陛下来王家村的时候也已经有六岁了,只有其养父一人抚养……至于在此之前陛下在哪里又遇到了什么,想必天下有心之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这话说得隐晦。
褚敬便是当场坐蜡……
“巫蛊之祸……”他无奈地呻吟了一声,分不清这是为了自己妹妹命运的哀叹还是自怜褚家的靠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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