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纪事 第二章战胜强敌

    “喝啊啊啊！”

    随着一阵大叫，列斯特战斧高举过头，全力三下直劈，将里格劈得连连后退。

    除了布洛克和克雷斯的战斗，就属两人间的交战最为激烈。

    里格就像一座沉默的铁塔，即使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也闷声不响，如同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对敌人的进攻上。

    而列斯塔正好相反，几乎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他震天的呼喊，就好像这样能把自己体内每一分力量也宣泄出来一样。

    两人一静一闹，手下却毫不相让，每次兵刃的碰撞都能溅出漫天火花，虽然也有人试图帮助两人攻击对方，但无一不被可怕的剑风扫了开去。

    这时，在列斯塔全力挥舞的巨斧下，里格仍是一言不发，只是冷静的挥剑抵挡着他的攻击，同时不住后退以化解他的巨力。

    突然，他只觉后背撞上一个东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一棵树下。

    如此好机会，列斯塔岂能放过。他啊哈一声大笑，手腕翻转，连续直劈的巨斧已变为横扫，向里格的腰间砍去。

    没有退路，再向左右两边闪避也已经来不及，危急关头，里格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就在战斧即将临身的刹那，只见他把手中重剑往地面一插，双手则紧紧压住剑柄，将其竖在自己身前。

    见他想借助大地的力量挡住这一斧，列斯塔心里不禁冷笑。他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就算是同样有着怪力的对方，在双手持剑的情形下，也必须借助后退来化解力道，更别说像这样仓促招架了。

    更何况，那家伙似乎忘记了，剑是双刃的。

    同时就听当的一声巨响，战斧撞上剑身。重剑虽然已插入地面，但毕竟根基不稳，在这一撞之下，下半截剑身立刻从泥土里扬起，以里格握住的剑柄为中心，像个钟摆一样，倒向里格刺去。

    危急中，里格只来得及一偏，被激扬而起的重剑便刺入他左半侧的小腹，跟着直贯而入，直到传来笃的一声刺入树身的声音。

    就像列斯特所料想的那样，里格这次弄巧成拙的格挡，反而把自己给刺穿。

    哪知就在这时，惊人的事发生了。

    “什么！？”

    在列斯塔惊愕的目光中，似乎早有准备的里格竟像个没事人般，顺着贯穿自己的剑身一步踏前，跟着一把自腰后抽出柄匕首，向目瞪口呆的列斯塔刺去。

    完全想不到这家伙竟如此悍勇，列斯塔的战斧是长武器，面对近身攻击根本无法格挡。他唯有果断的抛下战斧往后退避，但手腕还是被划开一道大口。

    一击不中，里格也不停留，直接将手里的匕首向列斯塔扔去，同时一把抓住身前的剑柄，向前抽取。

    他的重剑又宽又长，限于手臂的长度，这么倒着抽自然无法将其从身体里抽出来。一旦等列斯塔回过神来，里格仍将陷入极端不利的局面。

    于是乎，就见里格再次做出让人不能置信的举动。

    抓着重剑，他缓缓吸了口气，跟着手腕一偏，直接把剑身在身体里转了个方向，由竖着变为打横，然后他向旁一拉！

    就听噗唰一声，随着漫天狂喷的鲜血，里格将重剑从身体里拔出，随着他挥剑的动作，也在身前洒出一道扇形的鲜血轨迹。

    虽然瓦解了列斯塔的武装，并成功解围，但里格此举实在是和自杀差不多。

    他小腹本就严重的伤口，经过人为扩大，已经等于把半个肚子切开，不仅是外伤，恐怕内脏都已经一塌糊涂。事实上，受了这样的伤，里格竟还能稳稳站立，本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于是，在列斯塔拔出刺进大腿的匕首时，便发现手无寸铁的自己，面对着一个半身鲜血，手提重剑的怪物。

    “你们狂人兵团，都是这种疯子吗…”

    他喃喃冒出这么一句。

    这自然怪不了列斯塔，就算是曾和菲尔丁交过手的盖因，恐怕此刻也要目瞪口呆。

    这种行为，已经超出诸如“心狠手辣”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范畴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

    难怪面对这支号称陆战无敌的军团的疯狂进攻，大陆上没有任何军队可以抵挡。

    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敌人时，这些人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而在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时，他们又可以毫不犹豫的与对方同归于尽。

    这，就是狂人兵团最为可怕的地方。

    尽管已受了致命的重伤，菲尔丁仍旧一言不发。如果不是他眼角间歇性的跳动，简直可以说“若无其事”了。

    手持重剑，他一步步向列斯塔走去。随着他的移动。变形的伤口再次涌出大股鲜血，甚至有肠子拖到了体外。

    这时候列斯塔反而镇定下来，他试着动了动被匕首刺伤的腿，随即明白想就此跑掉，等着里格自己把血流尽已经不可能了。

    显然，在向他抛出匕首的时候，里格已经预计到了目前的局面。

    既然逃跑无望，那么，就只剩下硬拼一途了…

    想到这里，列斯塔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刚刚自己抛落的战斧上。

    里格对此似乎视而不见，他仍是一步步，一步步向列斯塔走去。迫于他惊人的气势，附近竟没有一个守备队员能上前。

    就在两人仅有两三米的距离时，列斯塔猛然扔出手里的匕首，同时人已向战斧扑去。

    一旦他趁里格闪避匕首的空隙抢到武器，只需要挡下他几次攻击，对面那家伙就会力竭而亡。

    哪知，就在列斯塔的手摸上斧柄的刹那，一把巨剑从天而降，从背后刺穿他的身体，将其钉在地面。

    猝不及防，列斯塔惨叫一声，反击行动彻底失败。

    并非里格动作比他快，而是面对列斯塔扔来的匕首，他根本就没闪避的打算。

    随手从胸口拔出匕首扔到一边，里格沉声不响的走到列斯塔身边，从他小腹流出的鲜血淅淅沥沥溅了列斯塔一身。

    随着里格拔出重剑，列斯塔立刻捂着贯穿肚子的伤口，连连咳血。

    就像看着不住挣扎，最终却逃不掉被自己宰杀命运的猎物，里格眼里一片静默，看不出丝毫怜悯或兴奋之色，就好像他只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缓缓举起重剑，里格对准了列斯塔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枝粗长的骨箭倏然射至，直接从里格的肩膀穿透，巨大的冲力不禁让他晃了晃身体。

    尽管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但新的伤口却完全没有影响到里格。现在的他，眼中看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就好像一具本该早就停止活动，却仍坚持运作的机器，只等宰了列斯塔以后，就会立刻崩溃。

    不理仍然插在肩膀的骨箭，他一声不吭，再次举剑对准列斯塔。

    “大哥，趁现在快跑啊！”

    不远处指挥小美射出这箭的索尔连忙大叫，但随即就有数名鲁林士兵冲上，为了保护他，小美接下来的一箭再无法射出。

    就在这时，列斯塔突然爆发了。

    “别管我，这里的事我自己搞定！”

    这么说着，他全身的肌肉猛然一紧，跟着双目刹时赤红一片，脸部肌肉也因紧绷而扭曲起来，正是好久没在列斯塔身上出现的——狂化！

    “混蛋，在亲眼看到卡菲尔和妹夫结婚以前，谁也别想取老子的命！”

    随着一声狂叫，列斯塔一跃而起，抓住里格就把他举过头顶，刹时从里格体内流出的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其状极之凶恶。

    一把将里格扔飞出去，已经渐渐疯狂的列斯塔甚至连斧头也不捡，就那么血红着双眼冲了过去。

    这时本该因失血过多而虚弱的里格，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落地之后立刻爬起，嘴里首次发出一声狂叫，举剑就向列斯塔迎去。

    面对迎面劈来的重剑，列斯塔不闪不避，直接就用肩膀迎了上去。

    也不知是里格失血过多后没了力气，还是因为狂化后的列斯塔身体变得坚硬，这一剑砍进肌肉后，就被肩骨给卡住，再也无法深进。

    根本不管嵌在肩膀的巨剑，列斯塔像发狂一样，直接一拳将里格轰飞，跟着反手一拳将肩膀上的剑打得飞起。

    接连几记重击，饶是里格悍勇非常，也要受不了，况且他还身受重伤。

    这次没等他爬起来，列斯塔已绕到他身后，双手交叉勒住他的脖子，便开始发力。

    里格全身一阵痉挛，他的双手本能的向后挥舞着，试图将勒住自己的人拉开。

    然而这时无论是耐力还是体力，他都无法和狂化后的列斯塔相比，挣扎半响，就听列斯特一声狂吼，双臂猛然一紧，竟硬生生把里格的颈骨给勒断。

    同时，里格喉头嚯嚯响了两声，他艰难的在自己脖子抓挠两下，随即倒地毙命。

    杀死对手，列斯塔却并未就此罢休，他竟一把将里格的尸体举过头顶，仰天大吼，毫不顾忌的将淋漓鲜血全部滴进口里。

    见此情景，几个想来捡便宜的鲁林士兵，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远远的看见这一幕，索尔心里却禁不住阵阵发寒。没了卡菲尔，该怎么让狂化的列斯塔平静下来呢？

    就在这时，远处突的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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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团火球猛然在半空相撞，巨大的热力相持片刻后，随即轰然炸开。大股烈焰喷向四周，附着在周围的草木之上，熊熊燃烧起来。

    四处喷洒的火团如同一道屏障，在地面隔开一道半径十余米的圆形空间，逼人的热气，无处不在燃烧的火头，让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而就在这道屏障中心，两名刚才爆炸的始作俑者，则已准备着下一次攻击。

    和战士以刀剑相拼的战斗不同，魔法师有自己的战斗方式。他们不需要移动，也不需要挥舞武器，所比较的，则是各自魔法力的大小，施法的速度以及自身的保护法术。

    不过这样的战斗看似文明，其中的凶险处，却似毫不亚于用刀剑互相砍杀。

    在刚才那一记互不相让的火球之后，沃尔萨和巴菲斯特再次凝神进入念诵咒语，凝聚魔力的状态。

    随着一连串在外人听来毫无意义的咒文吟唱，两人周围开始出现魔力聚合的波动，由于两股力量太过接近，在魔力的互相挤压下，他们之间的空间甚至出现了些微扭曲的迹象。

    这是完全不容外人插手的交战，因此尽管场中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却丝毫影响不到这里两个人的战斗频率。

    看着对面沉浸在念咒状态中的年轻人，巴菲斯特一边飞速在掌中凝聚魔力，心里同时也是震惊不已。

    几次交手下来，沃尔萨无论是魔力，施法速度，还是掌握的魔法的种类，都让他大为吃惊。

    那个当初在老爹荫蔽之下，在阿尔姆克学院不学无术的小子，短短几年间竟有了这样惊人的变化，甚至让巴菲斯特想要确认自己面对的，是否真是印象中那个人。

    当初听闻阿尔伯特强行将沃尔萨送去魔法师公会，巴菲斯特只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阿尔伯特想利用自己身为前任会长的关系，为儿子找一条衣食无忧之路罢了。

    就像大多数这么认为的魔法师一样，他也不止一次在心里暗笑：臭小子，没了老爸的照顾，你真以为魔法师之路那么好走吗？

    哪知，当这回真正和沃尔萨交手以后，他才惊觉，沃尔萨在魔法师方面的能力，竟已到了远超同龄法师的水准。

    不过要是他知道，沃尔萨在被索尔骗去洛维尔前，正在准备高阶魔法师的资格考试，恐怕更不知该做何感想了。

    “哼，当初赢不了阿尔伯特，难道我连他儿子也胜不过吗？”

    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可抑止的怒火，巴菲斯特立刻加快了掌中魔法凝聚的速度。

    先为自己布下两道重叠的防护魔法，跟着他迅速把剩下的魔力转化为一道法术，丢了出去。

    一团朦朦胧胧的黯淡光球自巴菲斯特掌中闪现，向沃尔萨飞去。

    这时沃尔萨也堪堪完成了法术，他同样先布下一道防御法术，同时巴菲斯特的光球已至，击打在结界表面。

    这一次接触没有任何动静，没有通常魔法碰撞的爆炸或是光芒，那颗光球就如同泼入池塘里的一盆水般，毫不费力的便融入了结界中。

    正当沃尔萨惊讶于这道法术的效时，惊异的事发生了。保护着他的那层结界，就好像被某种东西腐蚀一般，散布于其上的魔力元素正在被迅速抽走。

    很快，在他身前隐现一道半透明的屏障，表面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炸响，同时若仔细观察的话，就可看见一团微不可察的黑影正在迅速扩大。

    “这是…吞噬魔法？”沃尔萨猛的反应过来。

    吞噬魔法是暗系魔法中的一种，藉由魔法师创造出的特殊魔力球，它可以吸收范围内所有的法力以及魔法元素。理论上来说，只要施法者的法力足够，它可以吞噬任何魔法。

    如果任由这情形发生下去，不仅是沃尔萨布下的防御魔法，就连四周空气里的魔法元素都会被其吞噬殆尽。

    到时候自己将再没任何魔力可用，对魔法师而言，这就等于战士抛下自己的武器，将再没任何胜利的可能。

    尽管这道魔法同时也会对巴菲斯特产生影响，但只看巴菲斯特正迅速吸收空气里剩余的魔力元素，就知道他不会给沃尔萨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这时沃尔萨的保护结界几乎已被吞噬殆尽，周围的魔力元素也所剩无几，一咬牙，他果断的解散结界，同时尽力吸取其中残存的魔力。

    吞噬魔法只对魔力产生作用，因此在最大的魔力源散去以后，失去目标的它便开始不断缩小。

    “哼哼，现在才想补救，已经晚了。”巴菲斯特见状不禁冷笑。

    他已吸尽空气中剩余的魔法力，完成了最后一道攻击魔法。这时两人附近的空间中的魔法元素几乎已经耗尽，除了手里的法术，他们已经没有再次攻击的可能。

    然而有了之前施展的两道防御结界，巴菲斯特根本不必担心防御的问题，就算这一击不中，在消耗掉沃尔萨的魔力以后，他仍然可以把防御结界转化为另一波攻击，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扔出了手中的魔法，霎时就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向沃尔萨飞了过去。这是一个大范围的杀伤魔法，显然巴菲斯特不打算让沃尔萨有任何闪躲或逃跑的可能。

    面对迎面而来的火球，沃尔萨双手在身前一撑，似乎打算用仅剩的魔力施展防御法术。但犹豫了一下，他一咬牙，又把手缩了回去。

    就这么片刻的犹豫，火球砸上地面，一大片烈焰顷刻蔓延四周，瞬间将沃尔萨的身形吞噬进去。

    这道火球范围极大，但同时也意味着它对个体的杀伤力所有下降。因此当烈焰散尽以后，巴菲斯特惊讶的发现，沃尔萨竟然还活着。

    他脸朝下趴在地上，浑身的魔法袍被烧得破破烂烂，散发出丝丝青烟，裸露在外的身体更有着相当严重的烧伤。

    但一切迹象都表明，这小子还活着。

    由于长期和魔法元素打交道，魔法师对魔法多少都有一些抵抗力，因此尽管那道火球对普通人而言足以致命，但还不足以送沃尔萨去见迪尼索斯大神。

    见此情景，巴菲斯特皱了皱眉头：“太过追求稳妥，反而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吗？不过没关系，现在的他也别想再动了。”

    说着，他正要向沃尔萨走去，突然看似昏迷的沃尔萨勉力撑起身体，遥遥向巴菲斯特伸出一根手指。

    没想到他还有余力，巴菲斯特不由吃了一惊。同时就见沃尔萨指尖冒出一股蓝色的闪电，向他直射过去。

    显然沃尔萨放弃防御，就是为了用仅存的魔力施展出这道攻击法术。

    巴菲斯特哼了一声，仗着体外的两重防御结界，他根本不打算闪避，就那么站着等闪电射至。

    哪知因为伤重的关系，沃尔萨的最后一击竟然射偏，闪电从巴菲斯特身旁掠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哼，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一旦处于劣势就心慌意乱，竟然将魔法射偏。”巴菲斯特不屑的说道，跟着迅速解除结界，将魔力转化为攻击魔法。

    是时候给这小子最后一击了。

    几在同时，巴菲斯特突听身后传来数声惨叫，猛的想起一件事，他不由脸色剧变。

    只见在他身后，一道闪电流在几名鲁林士兵身上传导以后，猛的回击过来。

    是…是连环闪电！？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闪电已击中巴菲斯特。没了护壁的保护，年迈的魔法师完全承受了这一击，就见无数蓝色的电束在他身体交缠流动，老魔法师闷哼一声，身体一软，栽倒在地。

    “在魔法的运用上，果然跟阿尔伯特一样狡猾…”

    毕竟已经年迈，在承受力上不能和沃尔萨这样的年轻人相比，巴菲斯特不甘心的留下这句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妈呀，硬挨了一下，总算是成功了。不过，我比老爹还差得远呢。”

    沃尔萨说着就欲站起，但刚爬起身，就忍不住一声惨哼。

    “可恶的老头，真厉害，差点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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