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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醒来时头重脚轻,眉眼惺忪,尽是疲惫之态。
凝神灵丹的后遗症太强了,她还真的拿这嗜睡症没有办法。
轻歌看了眼虎子脚下的鞋,红唇扬起的笑。
以后虎子跟在她的(身shēn)边, 便能免于苦难。她无法保证能让虎子永远平安幸福,却会用尽全力的保护好虎子。
虎子穿上了尤儿缝制的鞋,再想到不久的将来后能够见到师父了,心(情qing)也是格外的好。
距离赤龙果出世还有整整十(日ri)左右,当然这只是估算的一个(日ri)期,很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退后。
所以,大部分千里迢迢赶来的修炼者们,都会提前十天抵达无极之地。
冰雪里,有一百多个队伍扎营于此,佣兵们堆在一起围着篝火,远远望去,空前盛大,别有(热rè)闹。
夜倾城给轻歌披上了绒毯制成的披风,亲手为轻歌系好,“公子,无极之地寒气很重,可要好好御寒。”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披上了绒毯虎皮的披风,轻歌那一件披风,是灰色柔软的毛,衬得她棱角分明,贵气((逼bi)bi)人。尤儿多拿了一件虎皮衣,给虎子披上:“露重风寒,别生病了。”
披风盖在虎子的(身shēn)上,虎子的(身shēn)和心都是暖的,这个女孩,为何对他这么好?
虎子不懂。
他自然没那个自信,认为尤儿会(爱ài)慕他。
他那赤红的眸,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说是魔鬼也不为过。更别提脸部错综密布的伤痕了,甚是还闪着火光。正常姑娘家看到都会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女孩倒是好,又是给他做鞋,又是为他带来虎皮的披风。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虎子呆呆地问。
尤儿笑了,拍拍虎子的肩膀,“以后你会知道的,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我只能对你好。”
虎子满头雾水,不理解尤儿的话。这段时间里,虎子经历了世态炎凉,人间百味,其中冷暖自知。这世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所有的好都是有理由的。那么,这位姑娘的理由是什么呢?
午时,柳烟儿、龙释天猎来了一只钢骨白熊作为食物烤了吃,小九和奴七则负责烤熊。
烤(肉rou)飘香十里,周围正在辟谷的修炼者们不由自主地朝此处看来,望见滴油的烤(肉rou),皆是不约而同地吞口水。
那味,真是绝了。
慕容川倒在营帐里呼呼大睡,闻到香味,一个鲤鱼打(挺挺)坐了起来,猛虎下山般冲刺了出去。
“老子当有什么呢,原来是(肉rou)!”慕容川望向徐徐走来的张离人:“离人老弟你看,是(肉rou)诶!”
张离人微笑点头,移步轻歌的营地,“无痕公子,你看这(肉rou)又肥又香,你看我们的肚子,又瘦又小。”
慕容川跟在张离人的(身shēn)后就差流口水了,眼巴巴地看着轻歌,为了附和张离人的话,小鸡啄米似得疯狂点头。
轻歌额上落下一滴冷汗,想蹭饭就蹭饭,怎么还说上单口相声了?
“这钢骨白熊(肉rou)质肥美,也(挺挺)多的,二位阁下便一同来食用吧。”轻歌道:“不过……”
慕容川正要狂奔向烤(肉rou),听到轻歌后面的‘不过’二字,竟是硬生生把抬起的脚放了回去,茫茫然地看着轻歌:“无痕公子?”
“二位阁下,你们想想看,我们猎得钢骨白熊,一来一回就浪费了很多时间,还要付出体力,烤(肉rou)需要佐料吧,总要人靠吧,这人工费二位是不是该给一点?本公子看在跟二位阁下有缘的份上,已经给你们免了烤
(肉rou)的钱。”轻歌笑道。
人工费?那是什么东西?
慕容川的下巴险些都要跌倒了地上去,震惊地看着轻歌,就差捶(胸xiong)捣足哀嚎痛哭了。
这位夜无痕公子随(身shēn)携带起码有两个亿的元石吧,那可是元石,并非廉价的金币。
为何如此富有的一个人,要收人工费?
精明似张离人,此刻也是愣住了。
他只知这位爷阔气,没想到还吝啬。
“人工费需要多少?”慕容川抵不住(肉rou)的香味。
“也不用多少吧,随便给个十万八万的意思意思一下。”轻歌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
如果慕容川知道轻歌整整有十个亿的元石还要扣他的人工费,只怕要气得跳脚。
有钱的主儿都这么小气抠门的吗?
花无泪闻言,愣了,这人工费比他们血月佣兵团还贵……
慕容川含泪给了二十万金币,带着张离人奔向白熊(肉rou)。
轻歌摸着下巴合算着,自己是不是该早点退休了,还修炼个什么劲儿,不如去卖烤(肉rou)了。
精神世界,古龙残魂再一次被轻歌的厚颜无耻惊了,坑蒙拐骗的招数,这丫头已经炉火纯青了。
“楼兰公主,十三皇叔,请——”轻歌道。
楼兰浅浅一笑,入座吃(肉rou)。
慕容川端起一盘烤(肉rou),忽而指向了楼兰:“无痕公子,她为何不用给人工费。”
“她长得美,你美吗?”轻歌反问。
慕容川的话哽在咽喉上不去下不来,瞪着眼睛看了轻歌好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还是灰溜溜地埋头苦吃。突地,慕容川再抬起手,油腻腻的手指向了十三皇叔:“这老东西也美吗?”
“他是老人,是前辈,你是吗?”轻歌懒洋洋地说。
慕容川哽咽,含泪吞(肉rou)。慕容川凑在张离人的耳边:“这夜无痕就是个小.色胚子,只对姑娘家的好,你我可要当心。”
闻言,张离人哭笑不得。
轻歌坐在二号的旁侧,小九将烤好的(肉rou)递来,轻歌望着盘中(肉rou),叹气:“熊熊这么可(爱ài)……”
慕容川吃(肉rou)的动作顿住,疑惑地瞅着轻歌,只见轻歌三下五除二将一块巨大的烤(肉rou)啃掉,再看向慕容川时咧开嘴笑,露出的白牙泛着森寒的光,“那当然要把它吃掉了。”
慕容川猛吞口水,惊恐地看着轻歌。
随后,花无泪带着血月佣兵们前来吃(肉rou),花无泪徒手拿(肉rou),一抬手,腕部的银铃之环垂下,露出了刀痕交错的手腕。昨夜,花无泪忙活了一整晚,一直在用乾坤天极勘察赤龙果的方位,在无极之地勘察的时候需要挖冰,花无泪的双手已经被冻红了。轻歌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花无泪,却是发现花无泪的右手肿的比较夸张,手背满是青紫。手掌发肿后,轻歌看见了手背上显露出来的细微小孔。
大家伙儿都忙于吃(肉rou),没有察觉到此事,只有小九姑娘拿了两瓶消肿的药膏给花无泪。
“你的右手怎么了?”问出这话的人是轻歌。
花无泪拿(肉rou)的手顿了,血月佣兵团的少年嘴里塞满了(肉rou),眼中亦都是滚烫的泪。
“怎么回事?”柳烟儿看向少年。
少年流着泪把(肉rou)吞下,擦了擦泪,说:“我们兵长曾是工会最优秀的锻造师,路卡斯的负责人害怕我们兵长能锻造出比策天仪更厉害的法宝,就毁了兵长的手。”
毁了手?
众人看了看花无泪的手,花无泪的手的确肿的很过分,却没有到被
毁了的那种程度。
少年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海水喷涌而出,汩汩地流,源源不断,说话时咽喉非常酸痛:“那女人拿绣花针带着长线,扎在兵长的手掌,将线缠在手骨里,再把针取出来。我们兵长的手,已经被毁了,她没有办法用右手去锻造那些高阶逆天的法宝了。”说至此,少年满面泪水,血月佣兵如鲠在喉,都没有心(情qing)吃钢骨白熊的烤(肉rou)了。
这件事是血月佣兵们都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也是花无泪的屈辱,他们心疼花无泪,平(日ri)里都尽量保护着花无泪。可最终,任何事都要让花无泪出头,每一个任务都是花无泪亲自完成的。
啪嗒一声,慕容川嘴里的(肉rou)掉在了盘子里,他错愕地看向花无泪,目光下移落在花无泪的手上。
这样残忍的事,闻所未闻。
(阴yin)险,歹毒……
从雷霆山脉到半妖岭,花无泪所表现出来的勘察能力,远超路卡斯佣兵团,这也算是打了慕容川的脸。
花无泪的脸上还有一些伤,是慕容川打出来的,慕容川感到羞愧,正经了起来。
慕容川走到花无泪面前,抱拳,弓腰:“花兵长,此前对你动手,是我的不对,还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在慕容川的世界里,是非黑白都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错了就是错了。
花无泪笑着道:“没关系的,也是我无礼在先的。”
俩人,一笑泯恩仇。
花无泪把烤熊(肉rou)吞下,看了看右手,说:“我也拜访过一些医师,不过医师们都说长线已经缠在骨头上了,想要把线给取出来就必须刮骨,刮骨之后,手依旧是废的。我想了想便作罢,还是算了吧。”
线都已经缠到了骨头上,刮骨才能取下,是勒得有多紧?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种人怨天怒的事来?”龙释天低声道。
花无泪摇头:“从未有过深仇大恨,可好像,她一直都对我怨恨在心。”
“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夜倾城冷漠地道:“你的荣耀已经被她披在了(身shēn)上多时,也是时候夺回来了。”
“花兵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虽然萍水相逢,却也能助你。”柳烟儿道。
她在花无泪的左手上看到了许多茧子,兴许,右手被废后,花无泪和她一样,开始用左手锻造法宝。
柳烟儿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样的(日ri)子很难熬,用不熟悉的左手,最开始的时候会发疯。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会用双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便让她骄傲的笑一笑吧。”花无泪说。
轻歌看着花无泪的手掌,估摸着能不能治好。如果线勒得很紧,时间又很长的话,正如那医师所说,需要刮骨才能取下。可是刮骨之后,手二次受伤,不能再用这只手锻造法宝了。
“诸位,马上赤龙果就要出世了,都高兴一点。我没事的,都过去了。”花无泪说。
楼兰盯着花无泪坚毅的脸,看了许久:“花兵长,你为何是短发?还是白色的。”
花无泪惶然,眸中有一滴泪,迟迟不肯流出。
工会少主,曾夸过她长发飘飘如天仙。
后来,她得知真相,发现迫害自己的人是(情qing)同姐妹的女人时,一夜,白了头。
那个女人带着剪子,把她引以为傲的头发全给剪了。
“最厌恶你的长发了,招蜂引蝶,在恶心谁呢?”
从此她不再有个姑娘样,顶着灰白的短发逢人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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