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温言煜到底不能对生父动手,这一拳头打在门框上。
温父始终晃荡着他的手,还很得意又开始唱他的曲子,含糊不清的也听不出来唱的什么,不过总是比晌午的强,至少不像是在哭丧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心!”温言煜气的将温父使劲的往后按。
这一家人好不容易吃顿安生饭,却被搅合了。
温父就跟听不懂温言煜的话似得,还自顾自的唱着。
唔!
突然头往温言煜的肩膀上一耷拉,把吃的东西全吐到了温言煜身上,酸臭酸臭的,喜弟赶紧捂住了鼻子。
温言煜黑着脸,赶紧将温父放开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反而觉得气味越来越浓。
温父没了支撑软软的躺在地上,却冲着温言煜又笑了起来,“我不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这一激,温言煜再次把拳头抬起来。
只是却被温母拦住了,“将他送回去吧,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耍酒疯便耍酒疯吧。”
“娘!”温言煜没想到到现在,温母还这么让着温父。
温母叹了口气,“只要咱一家人齐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将他送回去吧。”
温言煜拧不过温母,只得将温父拎起来,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喜弟眼花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温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看着一地的狼藉,温母叹了口气,觉得也无从下手,干脆拉了椅子坐下。
喜弟从门边端拿了抹布,准备收拾着,却听着温母在那说,“他唱的那一段叫卷席筒,那是我们第一次约着看戏,也是那一次,他说了有郭氏那女人在。”
温母眼神迷离,似是又回到了记忆中美好的那一日,“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说,他说已经将郭氏给忘了,只一心一意的待我好。”
原以为,想起从前的事,又会哭个不停,不想现在竟掉不眼泪来。就是心里,也非常的平静,只是一时有些感慨,从前已经不在。
这种事喜弟也说不上什么,只能是,温母愿意说她便听着陪着。
“少夫人,少夫人!”外头账房先生在拱门外喊着。
现在已经天黑,他总也不方便直接进去寻人,尤其是在天热的时候。
喜弟得了温母的允许,出去瞧了一眼,瞧着账房现在在外面急的转圈,喜弟紧着走了几步。
“少夫人。”账房先生赶紧迎过去,“幸好您让提前去订药材,这才得了消息,听说今年雨水多,柴胡长的不好,南边的商户怕以后水路不好走,早就提前了一个月与药农留了定金契约了。”
在喜弟的印象里,论做生意,还是南边的人精明。
柴胡这东西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可是却是最常用的,尤其眼瞅要入秋,突然变了天气,用的可就更多了。
到时候再花大价钱从南边商户里买,还不得由着人家漫天要价!
“可还有别的法子?”喜弟也跟着着急起来。
“附近的药农是这个情况,估计别的也不好,咱们就只能收散户的柴胡了,只是。”
账房先生的意思,喜弟心里也有数,收散户的药材,一来成色不一等,二来一家也少,收起来也费人力,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撤出少了长工去办这事,少见成效,撤出去多了,医馆里又会忙不回来,尤其这么一忙,费时费力费材也不划算。
喜弟的眼神微微的一转,在心中细细商量,“这么着,还得麻烦您留个心,挑上三个能干的长工,明就出发收药材,且也提前说好了,每收五十斤,除了正常的工钱,再给每人五个铜板的奖励,以此类推,且每人每顿饭给两个铜板的补助,可若是有人以次冲好,或者滥竽充数,用别的干草顶替,不仅奖励没有,工钱也一分不给。”
收药材是个累活,给人家一样的工钱,没几个愿意做的。
就算是有人愿意了,估计也是那种偷奸耍滑的,趁着东家没在跟前守着,糊弄着收点就是了。
这样还不如不做,所以喜弟才让账房先生寻上正经难干的,再说他们干的多赚的多,费些力气,或者是做的晚点,心里也不会不舒服,而且这种做活就好像是给自己做的,也比吃大锅饭卖力。
账房先生听着是个不错的主意,心里一合计便与喜弟说了几个知根底的长工,两人一商量,寻思说的差不多便定下来让账房明日一早就找这三个长工谈。
处置完这事,喜弟才回屋子,看见温母正在写什么。
“娘,灯暗费眼,不若明日一早再忙活。”话这么说,喜弟却也遵循温母的意思,从边上又添了一盏灯。
“娘知道你们的难处,可咱这铺子也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你爹,你爹他又不在医馆待着,时间长了就是旁的大夫怕心里会不痛快,明一早你让言煜去下镇上那几个大夫院子里送信,就说我有事要寻他们商量。”温母写好信,一封封的装好,都交给了喜弟。
这些年温母一直当家做主,对外也算是都有交情,大概也能说上几句话。
喜弟也明白,以前有温父的医书压着,那些人不敢造次,现在只一个卖药都比他们赚的红火,一个个心里肯定是要有怨气的。
有温母压阵,喜弟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底的。
喜弟本想等温言煜回来再商议商议,可左等右等温言煜不回来,左右温言煜在自己家里出不得什么事,喜弟不担心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两日忙活的厉害,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地上的被子都收了起来,放在枕头边的信也被人拿走了。
揉了揉眼睛出去,温母就跟刚成亲那时候一样,在厨屋里帮忙,瞧见喜弟远远的招呼过来,“锅里面给你留着饭。”手里面的摘豆角的动作一直没停。
“谢娘。”喜弟也没端回屋子,就靠在厨屋门上吃了起来,“娘这是准备晌午的饭菜?”
温母点头应了声,“这事早解决早了心思,不然老是挂念着。”
等喜弟洗了碗,温母还不忘嘱咐句,“今日晌午早点回来,估摸着得有女客来。”
喜弟应了声,自是心里有数。
出了拱门看温父那边屋门紧闭,连帘子都没掀起来,正好有长工过来,喜弟寻问了句。
“说是病了,少爷一早请了大夫来看,听说,听说到现在还没醒呢。”家里有什么事,长工们之间得消息是最快的。
喜弟本想直接过去瞧一眼,可到底是儿媳妇并不太方便,着先让长工将帘子给掀起来,莫闷出毛病来。
等长工出来,喜弟又仔细的问了温父的情况,说是确实病的厉害,脸上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不过既然温言煜已经让大夫瞧了,左右她再着急也没什么旁的办法,只能先等着,再跟厨屋婆子知会一声,做些个稀饭给送去。
喜弟过去的时候,前头铺子有温言煜盯着,也都无事,不过有些个得了病的人过来,听着温父又没来,总是会抱怨几句。
晌午的时候,喜弟按照温母说的换上了套新衣候着,就是温言煜也另安了桌子,等着陪男客。
原本镇上的大夫就少,除了温父也就只有莫先生,安先生,与刘先生,这三位大夫也都半斤八两。
尤其是先头有温父压着,他们三个铺面小有的都关了铺子,只出外诊,勉强养家糊口,自然这些人都是以温父马首是瞻。
可今日眼看着就要到了时辰,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喜弟有些着急的朝外头望去,“安心的坐着,总会来人的。”
温母说的没错,一会儿三家全都过来了,不过一个大夫都没来,来的是三个妇人,一进堂屋三人守在温母跟前掉眼泪,“嫂子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可怜见地的总算将那丧门星赶出去了。”
温母领着三位入座,“原也不该闹这么大,只是我这身子不好,挑不去这当家的事。”接着,又将喜弟给拉了过来,“这不,全靠我这儿媳妇撑着。”
只是这三位夫人一看见喜弟,却突然都不说话了。
良久还是刘夫人从先挑的头,“这人是好人,可我怎么听说,温大夫就是被你这媳妇气病的?”
一有人开第一句,莫夫人也跟着念叨,“原你家的事不该我们外人言语的,可是温大夫可是咱们镇上顶好的大夫,他这一出事,镇上的人心都乱了。”
温母看这三个人看来是商量好了有自己的主意的,放开喜弟的同时,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我那当家的身子不好,原本今日请几位过来,就是商量咱们以后该有什么出路,怎都没瞧见,几位大夫来?”
“来什么来?”刘夫人是个拔尖的,突然就耍开了,“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温家有大夫的时候,一家独大我们只能认命,可现在没大夫了,还要继续舔着脸做药材生意。”
接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家当家的说了,要么你们要医馆关门,里面的药材我们三家都给你们盘下来,要么你们休妻,让温大夫继续在医馆坐镇。”
一直未说话的安夫人,拍了拍刘夫人的胳膊,让她莫要着急,这才与温母说道,“嫂子也莫要怪这两位姐姐着急,虽说她们也有私心,可却也是为了嫂子好,听说这女人强硬了,克夫,就算是为了咱们言煜,这也得多长几个心眼不是。”
“行了,我家中还有事,就不叨扰嫂子了。”说完便站了起来。
她这一起身,刘夫人与莫夫人也都跟着起来。
“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厨屋的婆子正在做饭,一看这三个离开,怕菜吃不完着急的喊了一声。
可这三个夫人,竟没一个回头的瞧的。
“不吃便不吃,留着自个吃,今个晌午也算是改善了。”温母靠在门边,满不在乎的说了句。
“今个太阳真好。”温母被太阳照的舒服,干脆从屋里拿了个凳子出来,眯着眼在太阳下面晒着。
“你可瞧出来什么了?”温母都发出细微的鼾声,却突然与喜弟说话。
喜弟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温母的意思,“这三位夫人中,刘夫人看似是最难相与的,可是却是最没心机的,而莫夫人该是性格软弱由着人拿捏的,偏偏这位安夫人最为厉害,这主意该也她出的。都说一家人的性子总是相似,这般说来,三位大夫估摸着也大差不差的。”
温母点了点头,“那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自然不能由着他们拿捏,且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买卖药材的事他们也只是说说,定也拿不出银子,我是想着,各个击破!”喜弟心里也有了盘算。
她原本与温母商量着,医馆没有大夫,若是他们愿意可以在医馆里暂时挂着诊,若是他们不愿意,届时也可以商量,他们的病人来医馆拿药,都给他们银子报酬,这样一来他们依旧不需要掏本钱,银钱赚的也比以前多。
可现在来开,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惦念的东西多了,这话反而更不能说出来。
“听说,温言许买的院子,是原来安家的。”温母突然来了句。
这消息喜弟倒是不知道,她对这镇上不熟,到没料到有这层关键,要是安大夫与温言许联手了,那提再高的条件,也满足不了。
看来他们的药,是不能先往医馆里拿了。
“夫人吃饭了。”厨屋婆子喊了一声,便忙活着将饭菜端上去。
“娘起身吧。”喜弟看温母没动静,推了温母一下手。
突然温母的手一松,帕子跟着就掉在了地上。
“娘!”喜弟说不上为何,心里咯噔一下,这幅样子就好像是不行了一般,喜弟蹲下身子手直接放在温母的鼻间。
“怎么了?”温言煜从屋里一出来,一眼看见喜弟的动作,吓的赶紧凑了过去,
嗯?
温母浑身打了个哆嗦,双眼还有点迷离,不解的看着喜弟跟温言煜,“这是?”双眼环顾四周,这才想起来,干笑了一声,“瞧我,又睡着了。”
抬着胳膊,让温言煜跟喜弟扶自己起来,只是明显的感觉,温母的指尖冰凉。
看喜弟脸色不对,温母才解释了句,“刚刚又做梦了,我这不服老可不行了,总想着以前的事。”
知道温母心伤,这话题也就没人再说起。
吃饭的时候,温母特意将鸡蛋往喜弟跟前挪挪,“瞧着你爱吃这个,确实也做的不错,你都吃些。”
喜弟点头道谢,不过倒也不是真的喜欢这东西,只不过想念常姥姥的时候就爱吃上一口,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俺的娘,这院子也太敞亮了。”刚放下筷子的时候,听着院子里吵闹着。
一个婆子背着布袋一边走一边晃荡着看,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虽是粗布麻衣,可也难盖本身的容姿,瞧着可也是个不错的。
“这是谁呀,哪来的要饭的?”厨屋婆子站出来,掐着腰冲着那妇人吆喝起来。
“瞎了你的狗眼了,俺可是你们少东家的姑母,是长辈!”那妇人也是个泼辣的,又给瞪了回去。
喜弟身子脖子往外瞧,温父先上是一脉单传,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姊妹,就是连温家族上的,也都没有很亲厚的,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劳什子姑母。
回头看温母,也是一脸的迷茫,看也是不知道的。
“言煜,你姑母来看你了!”婆子将布袋往地上一扔,领着身后的闺女就要进堂屋。
“什么姑母,我在温家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姑母,你别往脸上别金了!”厨屋婆子赶紧挡着人。
原本厨屋婆子在喜弟印象里已经算是泼辣的了,可跟这个比起来,那可是差的太远了,她这边拦着,人家抱着头将往她身上撞。
厨屋婆子被撞的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伸手用门框撑着,这一下蹲下去肯定得疼好几日。
温言煜刚站起来要出头,温母突然间就想了起来,“是她呀。”
赶紧站起来,“老姐姐来了,快些进来!”
婆子得了脸冲着厨屋婆子冷哼一声,不过进去的时候也知道要整整衣服,看人地上干净,迈进去一只脚,又收了回去。
喜弟还以为这人是要脱鞋,没想到人家把鞋底在门砍上一滑,掉了一堆黄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泥还是大粪。
就是连厨屋的婆子,都嫌弃的赶紧捂鼻子。
温母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在人进来的时候也赶紧换上个笑脸,“这是什么风将老姐姐吹来了?”
“俺的娘,大夏天的有什么风,再说什么风能吹的动俺们娘俩!”那婆子也不客气,跟着温母就往主位上坐。
再一看见一大桌子菜,眼睛都瞪大了,“俺的娘,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吧,怎么这么些菜,这得要吃多少天哪。”
喜弟也算是庄户出生,可比起眼前这位了,都算是城里了。
瞧瞧那样子就跟几辈子没见过吃的似得,伸出那长着黑疙瘩的手上去直接抓了一口。
在放到嘴里的时候,喜弟看的清楚,她那指甲缝里都是泥。
这也幸亏是吃完了,要是跟她在一块吃饭,那得吐出来。
“老姐姐慢点,这有筷子!”温母赶紧给人倒杯水,莫让人噎着了。
“我这实在太饿了。”婆子拿了筷子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冲温母笑了笑。
“老姐姐到了这就跟到了自个家一样,随意些。”温母自然要陪着说话的。
“我跟你肯定不会客气的!”那婆子这话倒是说得不假,只不过的吃的太急了,呛的大声的咳嗽起来。
温母赶紧将杯子递过去,帮着顺气。
等瞧着人家吃个差不多了,温母才介绍说,“老姐姐,这是我那不孝的儿子言煜,这是他媳妇,常氏。”
“啥玩意,常死,这可不吉利!”婆子连连摇头,接着还将腿翘了起来,冲着喜弟啧啧两声,“这么瘦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
言煜本来就护着喜弟,她这一开口温言煜的脸色就变的难看。
到底来者是客,不能一来就跟着吵起来,太不像话。“老姐姐误会了,是我这儿媳妇啊,娘家姓常,闺名喜弟!”
噗!
婆子正端着水杯,一听这名字一口水喷了出来,连牙缝里的渣子都喷在温母的脸上。
喜弟一惊,赶紧拿帕子帮温母擦着,温言煜那边也紧着端了温水过来让温母净脸。
“老妹子你可不能怪俺,主要是你家媳妇的名字他难听了,常喜弟常喜弟,一听就是个没儿子的绝户!”婆子的嘴是格外的毒不饶人的很。
温母憋气都懒得跟她说话,一直等着收拾妥当了,也不问她吃没吃好,赶紧让厨屋婆子将东西都收了。
“可惜了可惜了,这得浪费多少东西?”看饭菜都端下去了,厨屋婆子的眼珠都还没收回来,“这些不都白便宜了那些个下人了?”
听了这话,厨屋婆子都在那翻白眼,就她吃过的东西,喂狗都嫌弃脏。
“这倒不碍,老姐姐这是怎么有空过来转转!”温母态度还算温和,不过明显离她远些了些。
“俺这不是听说你家要收药材,正好俺手里面有一袋子柴胡,就给你送过来了。”婆子说完站起来小跑着出去,又将院里的布袋扛了进来,直接放在主子上,掰了一半就硬往温母嘴里塞,“你尝尝,今年的成色真不错!”
温母吓得将脸别过去,“我自己瞧就行,我自己瞧就行。”连说了好几遍,才从婆子手里把药材要过来。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温母做样子顺带着瞧了瞧布袋里面的柴胡,“确实都是上好的。”侧头交代了句,“喜弟去从里屋将铜板拿出来,再多拿五个给你姑母当路费,莫让你姑母吃亏了。”
听温母也巴不得让这人赶紧走,喜弟应了声赶紧去拿。
“亏什么亏,自家人哪那么多规矩!”婆子呸了一口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往头上抹了抹,愣是抹的满头油的错觉。
“离俺这么远做什么!”想与温母说话的时候还得伸着脖子,人家一急,直接搬着凳子坐在温母的跟前,“俺这次可不是来卖药材的。”接着将领来的姑娘往温母身前一拽,“这是俺姑娘,叫莲莲,怎么样是个好生养的吧?”
就当着温言煜的面让这个莲莲转了一圈,还拍了她的屁股一下。
偏生这莲莲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被人瞧完了又站回自己的位置上。
一看不要铜板,又还让她看姑娘,当下心里就防备起来,“瞧着是好的。”
眯着眼睛笑起来,其余的话是一个字都不多问的。
那婆子自然不在乎,光看着自家闺女在那乐呵,“那是自然,这次俺是特意跟你送来,让你给找婆家的。”
话说的这么明白,温母这下说话更的注意,“若是,若是镇上有合适的,我一定留意。”
接着温母都不敢看这婆子,直接冲着里屋喊了一声,“喜弟铜板装了没,莫耽误就姑母赶路。”
要是识趣的人家也是就不再提这事了,偏偏就这个婆子,也不知真傻还是假傻,根本不理在乎温母的态度,“什么铜板不铜板的,再说俺真生气了。这柴胡就当是俺给闺女嫁妆,这次给你送来,俺就不打算带走了。”
“不行!”温母拒绝的毫无转圜的余地,“别说这俩孩子是新婚燕尔,就是老夫老妻了,我也绝对不给我媳妇添堵。”
就算没中间发生的这些事,温母都不会同意她进门,更何况现在整个温家都喜弟在撑着,她绝对不能让喜弟受一点委屈。
婆子看了看刚从屋里出来的喜弟,才又回头看向温母,“要俺说啊,你这个婆母当的也太窝囊了,这种事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这要是传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无论怎么说,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老姐姐要是当我们是亲戚小住几日也无妨,要是不想当亲戚,我也尽尽仁义,让长工套上车送你们回去!”温母板着脸,绝对不松口!
婆子一看温母这么坚决,直接站在了椅子上,“那不成,你当家的都同意了,你现在说不同意了,那不是耍俺们娘俩玩呢,当俺们好欺负!”
她这么一说,温母又觉得心口疼。
估摸着刚才几个夫人在这,她在待客这娘俩就被温父碰到了,说什么病了,办起闲事来倒是精神的很。
“老姐姐恐怕不知道,我们都已经分家了,孩子们跟前也不是什么话都听他的。”温母干脆把话挑明,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婆子冷笑了几声,“这是稀罕了,分家又怎么了,这不你俩还是一对,这个家还不是姓温,你少想法子哄俺,俺现在就认准了,你当家的就能做了的主!”
“你,无赖!”温母揉着眉心,试着一口气在这心口堵着始终上不来。
“既然是他做主,那你就将闺女许给他!”温言煜看不下去了,管她长辈不长辈的,直接顶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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