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松泉丝毫不尴尬,他身上估计就不存在尴尬这种情绪。
他站起来道:“我去尿尿。”
陈阳也站起来:“我也去尿尿。”
大家处在兴奋之中,没有察觉庞松泉的异样。
毕竟这货正常和不正常,都是一个样子,你很难区分。
“把脚抬起来。”
陈阳站在走廊尽头冲他吼道。
庞松泉疑惑:“抬腿干嘛?”
“我看你是不是脚抽筋,踩踩踩,我特么要是没辟谷,早被你踩死了!”
“我是提醒你……”
“提醒什么?”
“提醒你,他们是妖。”
“你知道,我不知道?我做事用得着你提醒?”
陈阳拧眉,哼了一声,也察觉自己语气有些重,放缓点道:“他们是妖怎么了?他们伤过人没有?”
“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他们是妖,人妖有别,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是。”他也不否认。
陈阳道:“我问你,如果这个世界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妖统治的世界。而你只想好好过日子,却总有妖来找你麻烦,你什么感受?”
“不存在这种假设。”
“行,那就不存在。但我跟你说,陵山市,是我陈玄阳的一亩三分田,江南省,以后迟早也是我的。”
“在我的地盘,人犯了事,该怎么处罚怎么处罚,妖犯了事,也是一样,我一视同仁,不会偏向谁。”
“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情我做的不合你口味,这边是楼梯,现在下去,以后别来找我。”
“但我得和你说一句,心中不要有偏见,这不是一个真人应该有的态度。”
陈阳说完就向包间走去。
庞松泉原地站了一会儿,嘀咕道:“真凶。”
回到包厢,陈阳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气氛现在很好,他们笑的很开心,似乎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陈阳真的不指望世界大同,这真的是奢望。
别说人和妖。
就算是人和人之间,还有民族差异,种族差异。
白的瞧不起黑的。
歧视到处都存在,整体与整体的差异,不是一个人能力就能解决的。
所以陈阳不管别的地方,他只管江南省。
谁要在他的地盘撒野,他得让对方知道后果。
“各位先吃,我去旁边坐一会儿。”
陈阳收起手机,说了一句,向外面走去。
庞松泉要跟上,陈阳道:“你留着,我去跟我三舅吃饭,你去干什么?”
来到666包间,里面六个人。
一进屋,就有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惊讶道:“玄阳道长,您也在啊?”
陈阳也惊讶:“鹏程?”
马南景的儿子,马鹏程。
一起给他修过山路。
三舅笑道:“原来你们认识,真巧啊。”
“是啊,挺巧的。”
三人有说有笑。
一个中年胖子瞥一眼陈阳,又若有所思的看向沙发上一个中年人,阴阳怪气道:“包董请道士过来,该不会是想给夏董家里看风水吧?”
今天到场的都知道,夏董家里最近一段时间很不安生。
老人孩子都是每晚每晚的做恶梦,上吐下泻,头疼发热。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运气也差的离谱。
开车三十迈的速度都能让人撞。
虽然夏董没说,但这点事情根本瞒不住有心人。
夏董也去寺院求了,托人请大师来家里看看,结果根本没用。
今天三舅请来陈阳,他们一看就明白,他是投其所好,想从这方面和夏董交关系。
可是陈阳一个年轻人,顶多二十多岁,能有什么本事?
人家一把年纪的大和尚都解决不了,你能解决?
不是笑话吗。
三舅岂能听不出他的意思,笑呵呵道:“这是我外甥,在道观做住持。我听说夏董最近出了点事情,的确是有帮夏董解决麻烦的意思。”
他一点不藏掖。
这弄的中年胖子一时说不出话。
另一个中年人道:“包董是好意,就怕办了坏事。”
“是啊,夏董最近已经很疲惫了。你说你就算请,也请个有名的道长来。茅山上的道长就很厉害,可你却请了个小年轻。不是我瞧不起年轻人,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么年轻,能干什么呢?”
“请茅山的道长?那也得能请得动啊。茅山的道长可不是给钱就能请得动的,人家那是真正有本事的道长,帮不帮你都要看心情的,看缘分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腔,弄的三舅也有点表情展不开了。
“包董的好意,我心领了。”一直没说话的夏董开口道:“人到齐了,就上桌吧。”
“好,上桌。”
加上陈阳七个人,上桌吃饭。
陈阳没主动提。
他今天来是给三舅面子,否则别说夏董多有钱,就算富可敌国,他不想出手,也没人能逼他出手。
这种纯粹的商人,属于不信鬼神一类。
而王静叶秋舫那一类,则是幸运,碰见了徐凡等人,见识了非凡的力量,相信世间非他们眼前所见这般大。
既然他不领情,陈阳也不会主动的说什么。
刚刚那个中年人说的对,这种事情,不是看你有没有钱,得看有没有这份缘。
这份缘,他们可以主动争取,陈阳也可以主动送给他们。
但是,没必要。
马鹏程心里有点着急。
他是知道陈阳是有真本事的。
夏董是他的领路人,是他的伯乐。
他还真不知道夏董家里出了这些事情,只以为他平常没休息好。
否则的话,早就推荐陈阳了。
现在知道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贸然开口,必定会让夏董认为自己行事不稳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资历和好感,恐怕会因此烟消云散。
若不开口,夏董的情况恐怕会更加恶劣,到时候说不定会危及性命。
他记得分外清楚,当初就是因为那一张护身符,才让他免于一场性命之灾。
也是因此,才让他与夏董之间建立起了联系。
几位老董天南地北的聊着,马鹏程却是内心煎熬。
开口,还是不开口?
“夏叔叔。”
马鹏程忽然站起来。
他喊夏叔叔,而不是夏董。
他要用这种关系,让夏董相信自己,也算是用这种关系,逼着他相信自己做一回选择。
同时他也无所谓了。
只要能救夏董,被误会就被误会,工作丢掉就丢掉。
但他不开口,夏董若出什么事情,他内心难安。
“嗯?怎么了鹏程?”夏董疑惑。
马鹏程道:“夏叔叔,你破例招我进入公司,我万分感激。没有你,不可能有今天的我,我现在或许还在工地上干苦力。我不知道你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真的如各位老板所言,那我希望你能够相信玄阳道长一次,请他为你解决。”
夏董怔怔的看着他,旋即眉头深锁,眉宇显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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