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不是胡闹吗!谁,谁给他这个权利?他徐长青,真当大明是他自家的了?”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那!徐长青此贼,绝对是我大明最大的国贼!”
“放任民间坐拥武力,甚至,还允许民间向海城采购军用装备,他这是想全民皆兵吗!”
“无知丘八,无知丘八啊!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南京,十里秦淮之畔,到处都传来无数才子佳人扼腕叹息的痛斥,然而,痛斥完,便又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为之后的夜生活储备体力……
“部堂,徐长青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是在戒备咱们吗!若是这样,咱们放他进来,何异于引虎入门那!”
夜色中,秦淮河畔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内,一个很富态的老者,义正言辞、刚正不阿的看向一直对着河上诸多花船的灯火发呆的史可法。
史可法却并没有表态,依然对着璀璨的花船发呆。
“部堂,咱们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啊。再这么搞,恐怕就全完了啊。依照徐长青那厮的歹毒,咱们还不定是什么下场哇……”
富态老者简直痛心疾首。
史可法这时才看向他:“集之兄,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额……”
老者顿时有些语塞。
他哪有什么好办法?
徐长青是谁?这可是出名的虎狼啊!
他也就敢在背后编排编排徐长青,穿针引线,真要让他跟徐长青硬刚,他可没那么傻。
史可法见老者语塞,又开始发呆,
老者无奈,只能捏着鼻子道:“部堂,若,若不成,咱们可效仿当年的玄武门,把徐长青先引入城内,然后……”
老者脸上忽然露出妖异光芒,狠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
史可法一个机灵,他虽然刻板,可不傻,忙盯着老者道:“集之兄,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马督的意思?”
老者顿时被怼住了。
这他么能说是谁的意思?
忙补救道:“部堂,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下也只是一说。可此时咱们必须要解决问题,马督现在也难啊。左良玉此贼狼子野心,蜀地献贼作乱不断,现在,北面还有徐长青这个国贼,哎……”
老者自顾自的表演,见史可法逐渐舒缓,忙又道:“部堂,不若,先让海城那边的人手,放出些风声,试探下徐长青的反应?”
史可法想了半晌,缓缓点头:“忠义伯是国之栋梁,此时更是我南方的基石,能不与之冲突,还是要尽量避免与之冲突。咱们还是以和为贵吧。”
……
待老者离开了酒馆,忽然用力的‘呸’了一口。
他本以为史可法能拿出些决断来,谁曾想,史可法已经被徐长青吓破了胆一般,根本就不敢再与徐长青走正面。
现在来看,也只能先放弃史可法这边了。
……
六月初五。
徐长青正在巡视的最后一站、青州城抚慰当地幸存士绅,便是已经掌握到了南京和海城的诸多消息。
徐忠详细的把诸多流言汇总之后,冷厉道:“大帅,这帮人就是不想让咱们安生啊。咱们一直在布控山东左协区域,从未越界,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要挑咱们刺儿!”
徐长青缓缓点了点头,却并未有丝毫生气,淡淡道:“忠叔,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我华夏,自古以来,北强南弱,江南虽是富足,可刀兵实在不咋地,这帮人有所担忧,也是正常。查到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了吗?”
徐忠忙恭敬道:“暂时还没有。这些人隐藏的很深,或者说,各方势力,都有所动作。在咱们的主力没有进入南京之前,想要理出来,恐怕很难……”
“嗯。”
徐长青慢斯条理点头:“无妨。不要着急,盯着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是。”
送走了徐忠,徐长青来到了衡王府,跟衡王朱由棷喝茶。
朱由棷比之前要瘦了至少几十斤,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见到徐长青顿时便露出真诚的笑意:“长青,这些时日累坏了吧?”
虽说一水姑娘算不得徐长青的正妻序列,不过此时朱由棷也算是徐长青切切实实的老泰山,两人和两个家族也算是被捆绑在一起,再说话也不用太过遮掩。
徐长青笑了笑,递给朱由棷一颗雪茄,分别点燃后,笑道:“王爷,我之前说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您放心,只要您把架子操持起来,我可以从模范军中,给您这边调配五十名军官,队伍起来后,这些军官立马撤走,不会留下太多影响力的。”
“这个……”
朱由棷一时犹豫不定,老脸上满是纠结。
他当然明白徐长青是为他好,而且基本上已经给出了最优渥的条件,他自己也不是不想搞。
毕竟,之前青州被克的可怕,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只是种种原因汇聚,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徐长青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朱由棷的回复。
大明此时的藩王,说折掉一半,或许有所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近几十年内,与皇室最亲近的几个藩王,都已经倒了血莓……
相形之下,不论是衡王朱由棷,还是周王朱恭枵,都算是比较开明和聪明的,尤其是朱恭枵,从来就没有打算要死守开封。
半晌,朱由棷真诚道:“长青,别的方面,我倒是不太在意,哪怕是多花些银子呢,可是……风评方面,若是太子爷和皇后娘娘知道了……”
徐长青一笑,没想到朱由棷最在乎的居然是这,“王爷,此事您不必担心,回海城后,我会详细汇报给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不会让您有任何压力。您只需把兵练好,守好青州城即可。”
“这……”
朱由棷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一咬牙道:“好!长青,孤干了!你放心,多了孤不敢说,一年之内,孤跟你保证,一定要练就三千精兵!”
……
六月初六。
日子很不错,天虽下起了雨,有点不美,却是冲淡了不少暑气,让整个海城都凉快下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海城大酒店的一间宽大独院内的宴会厅内,已经是高朋满座,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哟,冒兄,您是什么时候过来海城的?”
“启张兄,您也来海城了啊。”
“哈哈,我也刚来不久,这不,在江南一直没有好饭吃,过来碰碰运气嘛。冒兄,这位是……”
“哦,启张兄,这是贱内董氏。”
“妾身董小宛,见过启张先生……”
“哎哟,董大家,恕龚某眼拙了,还请董大家恕罪……”
门口不远,几个故人遇上,很快便热切的寒暄起来。
不过两个男人虽然人五人六的,却远没有那个冒兄身边的女子更吸引眼球。
女子只是穿着一身不太起眼的素色长裙,也没怎么化妆,可就这盈盈一点间,她温润的曲线,尤其是那钟恬静和优雅,着实将厅内许多贵妇都比下去。
也让厅内的许多男人,不由自主的便看向这边。
“这不是冒襄吗?他居然也来海城了,还带着那位董大家?”
“不是传说冒襄与忠义伯爷有旧吗,怎的还这落魄模样?”
“听闻咱们这位冒公子早已与董大家分居,难不成,传言是假的?”
随着冒辟疆等人入场,厅内也开始传来各种议论。
冒辟疆多少听到了一些,脸上不由有些尴尬,都快有点挂不住了。
但他身边的漂亮女人却是依然云淡风轻,保持着优雅的安静,很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设施与摆设。
她早就听闻,海城有诸多奇异之处,让人叹为观止,以前还不相信,此时真正亲眼看到了,这才明白,传言不虚啊。
不说其他,单单是这叫‘玻璃’的奇异物什,便已经是天才般的设想,让的整个大厅都通透起来。
据说,冬天还很保暖,不仅可以在屋子里就晒到太阳,而且屋子里的热气也不会流逝。
“柳大家,是柳大家过来了。”
“柳大家,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这时,内侧的入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旋即便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冒辟疆和身边的漂亮女人也同时看过去。
很快,便看到柳如是一身典雅的修身紫裙,妆容极为精致,笑盈盈朝着厅内而来,旋即连连与众人打着招呼。
那种高贵,恍如与生俱来,让的周围许多人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冒辟疆一时有点不敢多看惊艳的柳如是,微微垂下了头。
他身边的漂亮女人却是紧紧咬住了红唇。
如果,那个传说中的男人能看上她……以后,她或许也会迎来这样的生活吧?
寒暄一会儿,柳如是笑着上了厅内的小舞台,来到了简易的麦克风之前,盈盈笑道:“诸位,诸位兄台、大家,大家暂且安静一下。”
厅内很快便安静下来。
在此时,谁都知道,柳如是现在混的很不错,已经公然的住到了忠义伯府中,说她是江南来人中此时混的最好的也不为过。
看着场内一双双羡慕又嫉妒的眼神,柳如是娇俏的嘴角边盈盈翘起来,旋即却又迅速恢复平静。
换在以往,如果处在这种环境,如此万众瞩目,她不知道要有多开心,最喜欢的便是这种感觉。
可此时,再次处在这里,她却一秒钟都不想浪费,只觉一秒钟呆在这里都是浪费时间。
她也终于明白,顾横波她们为何能如此淡定从容了。
这种底气,是由内而外生的。
在这片土地上,有那个男人作为支撑,她们根本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更别说去讨好迎合别人。
“呵呵,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过来,今日,如是之所以举行这场宴会,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江南同乡,在外都不容易,大家便抽空聚一聚,也算是以文会友了。”
随着柳如是尽在掌控的陈述,场内顿时传来一阵讨好的笑声。
柳如是却已经有点无聊了,甚至连这过场都不想再走,可想着这是‘政治.任务’,只能继续强撑着。
好不容易说完了套话,她忽然盈盈一笑,顿时让场内众多男人都有些惊艳了。
不知道为何,柳如是自从来了海城之后,似乎,比以前还要更漂亮了啊……
柳如是却不理会众人,忽然提高嗓音道:“想必大家对顾横波顾大家都不陌生,今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顾大家请过来。下面,有请咱们顾大家登场!”
“顾大家?难不成,是忠义伯爷的四夫人?”
“顾大家居然亲自过来了?我的天,今天赚大了啊。”
“这真是上苍真的造化啊,没想到,此生居然还能再有见到顾大家的机会……”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汇聚向那个贵不可言的贵宾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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