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王城里,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第二天老百姓们都是一头雾水。ΔΔ原先还以为是忽雷杀了人,可没想到最后剧情指向,竟然是赫峰将军。
一时间,所有人猜测不断,实在弄不清楚各中原由。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老百姓的茶余饭后,逃不开“凶手”二字,到底是谁杀的这些人?
若说是忽雷,那么忽雷脖子的伤为何又跟巴里将军一致呢?难不成忽雷自己吃饱了没事干,往自己的脖子上划拉一刀,纯粹是为了拿自己的命去嫁祸赫峰?
若说是赫峰杀人,那为何杀了人还不跑?最后被赤铎将军生擒在案地点呢?
众说纷纭,就是没有一个官方答案。
答案还在巫医身上,巫医给的熏香本来就有一些催眠作用。但巫医也不知为什么到了赫峰身上,就变成了令人着魔的力量?
是故这道难题,最后又落在了温故的头上。
赵无忧抿一口水,眼皮子也懒得抬起。李毅就在自己跟前站着,外头还有大批的军士守着,这气氛就这么僵持下来,似乎有些尴尬。
见赵无忧没有动静,李毅终是有些耐不住,“赵大人?”
“嗯?”赵无忧如梦初醒,竟是一脸迷茫的望着李毅,“哦,李大人说什么?方才我一时走神,没听清楚呢!能否重复一遍?”
李毅也不知道这赵无忧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能耐着性子又重新说了一遍,“忽雷将军死了,死因与巴里将军和延辛将军一致。在忽雷将军府现了抓狂的赫峰将军,所以大王想弄清楚,这赫峰将军为何会无端端的狂。”
放下杯盏,赵无忧徐徐站起身来,负手而立,饶有兴致的望着李毅,“李大人何不直说,借温大夫一用?这般绕着弯弯的,其实是想问,说好的目标是忽雷,怎么突然变成了赫峰将军?”
李毅没有吭声,站直了身子微微敛眸,就如同好学好问的好学生,虚心以待赵无忧的释疑。
赵无忧缓步往外走,“这么说来,我的嫌疑是可以洗清了对吗?”
“对!”李毅颔,“这些日子生的事情都跟你没关系,所以不管怎样都落不到赵大人的头上。”
赵无忧报之一笑,“那这一场场好戏,李大人觉得好看吗?”
李毅苦笑两声,“其实从一开始,赵大人就没有信任过我们,不管是王后还是大王,赵大人始终心存芥蒂未能赋予全部信任。”
“李大人此言差矣,荒澜对我心存猜忌,我却把一颗心都掏出来,到时候难以自保,又该如何是好?身处异乡为异客,我这当客人的自然得小心谨慎。”赵无忧笑得温和,这无害的容脸,泛着足以教人迷惑的笑靥,“你们自己尚且没有把握,还想让我把身家都搭进去,世上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吗?”
李毅哑然无语。
“不管我想对付的是谁,这结果都是一样的。若早早的知道了结果,诸位大人还能在人前人后表现得如此精彩吗?这演技得真一点,那这事儿就得突然一些。”赵无忧抬步走出了大门。
她终于重获自由,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荒澜的王宫。
温故站在赵无忧的身旁,“这一次不会再有事吧?”
“放心吧,荒澜人跟大邺的狐狸们不太相同,武将出身不相同于文人之间的绞尽脑汁。”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文化与地域的诧异,导致人接受的教育和思维方式都会有所偏差。”
她顿了顿,意识到温故的蹙眉便当场打住,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些话,搁在现在应该有些太前卫,所以不适合说太多。
赵无忧恰当的住口,她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观察入微。
“那我该做什么?”温故问。
赵无忧道,“跟着李毅去吧!放机灵点就好,别的没什么可做。”
“那你呢?”温故忙道。
“我会在营寨等你回来,顾好你自己吧!”赵无忧抬步就走,回到营寨才能让人放心,毕竟她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温故不在,素兮也不在,回到营寨有东厂和穆百里,这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温故点点头,这才放心的随李毅离开。
事情其实很简单,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其实早在延辛将军府内,温故就已经在赫峰的身上动了手脚,只不过温故下手很准,而且有些东西平素是不会有反应的。但若是与旁的东西碰触,就会产生效应,然后一不可收拾。
赵无忧回到了营寨,马车经过王城,代表着向所有人昭示,她洗清了自己的罪名,她是无辜的。在王城里生的连环凶杀案,跟她都没有半点关系。
简衍站在营寨门口,等着赵无忧归来。
下车的那一瞬,简衍把手递了上去,赵无忧一时不察,还以为是个寻常奴才,谁知一抬头竟然是简衍。她想缩回手,但是已经在下车的过程中了,便也不去计较那么多。
换做早前,他们之间有如此行径算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
隔着楚河汉界,终究不是一类人。
下了车,赵无忧缩回手,眉目间晕开淡淡的凉薄之意。她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幸运,庆幸的是简衍在这期间没有丝毫的动静。幸运的是,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就此了结,就算某些人还想从中作梗,也是为时已晚。
“无忧,你没事?”简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赵无忧,一脸的欣喜展露无遗,“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我会死在宫里?”赵无忧浅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可是没想到,我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跟前。简衍,失望吗?”
她话语低柔,口吻一如从前,只是再也没有往日里的情义。
简衍一怔,定定的望着她,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他看见她与自己擦身而过,没有顿留也没有回头,就这么走过去了。
“我是真的担心你,我从未想过要你死。”简衍低语。
她深吸一口气,音色低沉,“那我谢谢你。”
简衍转身,急追而上,一把握住赵无忧的手腕,疼得她突然抽回手,道吸一口冷气。简衍骇然,慌乱的望着她,“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她,缩回手的时候以至她触碰了伤口,此刻疼得面色青白,额头薄汗涔涔而下。赵无忧呼吸微促,眸光微直,“你有话就说,动手动脚的作甚?”
她是真的很疼,轻轻捂着自己的胳膊,紧咬下唇。影卫快上前,拦在简衍跟前,不再允许简衍靠近赵无忧半步。
“我只是、只是想多跟你说几句话罢了,无忧,我不是故意的。”简衍也被吓着,她的身子有多差,他是清楚的,所以——她的任何风吹草动,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无妄之灾。
“啧,这简大人跟赵大人还真是同袍之谊,情深意重呢?这一回来就在这儿拉拉扯扯的,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呢!”穆百里一嘴酸溜溜的靠近,含笑望着赵无忧,然后又将视线落在简衍身上。
6国安紧跟着笑道,“二位若是不方便,可以去帐子里泡上两杯茶,慢慢的说。这儿人多眼杂的,看的多了还真以为简大人跟赵大人之间,有什么龙阳之癖。”
这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如果简衍还不能知难而退,那这的确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赵无忧转身便朝着自己的帐子走去,简衍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背影上。方才,她是真的扯动了伤口吧!
穆百里不紧不慢的进了帐子,东厂的人快包围了营帐,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6国安就在外头守着,含笑盈盈的望着简衍,“简大人要一块进去看看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说话?”简衍切齿,“不过是个阉贼。”
“是,卑职是阉人。只不过简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其实这世上的阉人分两种,一种是身子上的残缺,一种是心里的残缺。卑职瞧了瞧简大人,顿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6国安皮笑肉不笑。
“你!”简衍怒然。
6国安吩咐道,“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若是惹了千岁爷不痛快,东厂就会让他不痛快!”
异口同声的应声,让简衍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冷哼一声,简衍拂袖而去,走两步还得回头看两眼,可惜赵无忧始终没有出来。
帐子里,赵无忧跟某妻奴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数日不见,他觉得她清减了不少,单薄的身子好像越单薄,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跑了。外头的动静,谁也没有理睬,毕竟有6国安在外头,不可能真的放了简衍进来。
“这般看着我作甚?”她低眉打量了自身。
“我得好好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他带着一身的醋味,“好像少了点头丝,估计是落在某些人的手心里了。”
赵无忧掀了眼皮,凉飕飕的剜了他一眼,“既然千岁爷开了金口,那我这就去要回来,你且在这里候着便是。”
她转身作势要走,脊背处快一暖,便已经落在了他的怀里。
健硕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他从身后抱住了她,将下颚轻轻的抵在她肩头,尽量顾着她身上的伤,免得碰着她又惹她疼痛。
“还疼吗?”他低低的问,音色低哑而绵柔,“你坐下来,我给你瞧瞧,万一伤口再裂开就危险了。”
她靠在他怀里,面颊微微转动,斜睨着近在咫尺的人。太近处看人,总是看不真切,带着令人无奈的模糊不清,“不生气了?”
“不是生气,只是这么多日忍着不敢去见你,你可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得厉害?约莫此生都未曾这样牵肠挂肚过,唯独你,也唯有你就如同宿世的冤家,教人无可奈何。”他轻叹一声松开她。
温暖的掌心裹着她冰冰凉凉的柔荑,穆百里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含笑看他,“不打紧,就是当时扯了一下。”
他却不容分说,手法娴熟的解开了她的衣襟。
胳膊上的伤原本已经开始愈合,但方才赵无忧被惊着,本能的抽回手,以至于牵动了伤口,此刻伤处微微渗出血来,好在也只是一些血星罢了,并没有全然开裂,否则这伤就麻烦了。
“伤口太丑,别看了。”她轻叹一声,“来日是要留疤的,会更丑。不过这样也好,跟你身上那些算是情侣伤。”
他抬头,皱眉望着她谈笑风生的容脸,“疼就说,于我跟前你是我的妻子。”
她摇头,“我用这一道伤,换得如今的局面,值得。”见着他沉默不语,面色不太好,赵无忧笑道,“穆百里,你当对得起我,来日你若负心薄幸,这道伤我必定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那我便记在心里。”他转身去拿药。
他包扎的手法惯来是最好的,对待她又格外的温柔,是以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任由他为自己重新包扎伤口。
“这般盯着我看作甚?”包扎完毕,他小心的为她穿好衣裳。这青天白日的,总归不能再让人沾了便宜,还是好好藏起来为妙。
“数日未见,总觉得你又好看了一些。”她打着趣,揶揄般调戏着他。
穆百里收拾好药箱子,白了她一眼,“进了荒澜王宫一趟,是不是又戏弄了宫里的一波宫女,一出来便这般油嘴滑舌?若是哪日有女子要付你终身,我必定不会奇怪。”
“倒是就当给你纳几房小妾,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笑吟吟的起身。
“有劳赵大人费心,我这厢受用不起,只盼着有照一日能教赵大人三天三夜下不来床,便是全了我平生夙愿。”他那双极是好看的清润凤眸,凉飕飕的望着她,“赵大人意下如何?”
她扯了扯唇角,带着几分赔笑的意味。这厮惯来心狠手辣,说得到自然是做得到。如果不是顾念着她身上有伤,估计这所谓的“平生夙愿”此刻已经付诸实践。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说说正经事吧!”她轻咳两声,作势避开这话题。
岂料某妻奴却是不依不饶,“在赵大人眼里,本座的脸上写着不正经吗?还是说,赵大人的心里头,日日都想着那些个不正经的事儿?”
赵无忧无奈的揉着眉心,“穆百里,你别没完没了。”语罢,她起身走到桌案处。
见状,他冷着脸给她递了一杯水。
瞧着他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态,赵无忧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极为无奈的走到他跟前,放低姿态握住他的手。
“于旁人而言我是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可只有在你跟前,我才是赵合欢,你穆百里的夫人。”她踮起脚尖,微凉的唇轻轻贴在他的喉结处,然后落在他的唇瓣上。
下一刻,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将她拽入怀中,用自己的胸膛火来暖她这冰凉的身子。俯含着她微凉的唇,唇齿间的胶着,教人神魂颠倒,恨不能将她揉碎了与自己融为一处。
这不要命的东西,浑然就是世间最危险的存在,可偏偏是这样的致命危险,越教人欲罢不能。
轻叹一声,他终于松开她。
“总归拿你没办法。”他将她抱在膝上坐着,她如玉的胳膊轻柔的环着他脖颈,将头靠在他肩头,亲密无间的拥着。
“这世上之事,大多数都是自作自受的。”她笑了笑,“你如此,我也如此。”
他一笑,“一辈子只错一件事,到头来就是对的。”
“也好。”她浅笑暖人心。
“雪狐的事儿,有些眉目了。”他抱紧了她,“军中动乱,宫中难免也会受到波及。彼时巴里刚死,三军动乱之际,探子觉北郊一带似乎有动静。王城北郊外有座极高的邙山,山顶上终年积雪,这王城内外很多的饮水供应,都来自于高山融雪,所以我怀疑雪狐就在上头。”
赵无忧蹙眉,“你要去邙山?”
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自然是要去的,这东西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于我而言,那是你的命,而你是我的命根子。”
说完这话,赵无忧微微红了眼,他自己反倒笑了,“这话听着怪别扭的,说说罢了。”
她抱着他的脖颈,轻轻的靠在他肩头,“穆百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你会怎样?”
“上天入地,为何会找不到?”他不解,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哪儿丢的,我就从哪儿找回来。我们已经成了亲,你赵合欢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此生还想逃往哪里?”
她想了想,也对。
如果能把病治好,免去了死亡的威胁,那么回不回去又有什么打紧的?她在这大邺已经活了十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经适应。
何况现在她有了一个他,如何还能舍得放下?
穆百里微微凝眉,赵无忧似乎话外有话。她要去哪?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为何要逃?为何要离开?他想起她说这话可不止一次两次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殷勤?
然则赵无忧的口风是极为紧的,她若不想说,你便是有千万种借口,也撬不开她的嘴,反倒会招来她的疑心,是故穆百里亦不敢多问。
有些东西该知道的一定会知道,她若想说早晚会说,也不急于一时。
赵无忧跳过话题,她知道现在的穆百里不会强迫她去说,她不愿意说的事情,是故这个跳跃式的话题,便变得很轻松简单,一切都是她占据主动权。
他只是聆听,聆听着她的话语。
“这一次解决了荒澜的四个大将,对我们大邺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虽然表面上看,我帮这荒澜帝君收回了兵权,是对荒澜有利,可实际上我压根没想着帮他们的忙。我只是绕着弯削弱了荒澜的作战实力而已,空有万千士兵又如何,饶你骁勇善战,无将可用也是枉然。”她笑了笑。
穆百里点头,“你这一剑换得荒澜四将军,着实厉害。”
“人人都以为忽雷是凶手,我偏要调转头对准赫峰。忽雷在三位将军之中,算是位高权重,最有话语权的一位。如果他变成了杀人凶手,把他逼急了很可能会拥兵造反,到时候反而不利。”赵无忧把玩着他的鬓,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笑得如此无害。
他凝眉看她,谁能将这样一副无害的面孔,与那把持朝政玩弄权术的狠辣之辈联系在一起?眼前的她,笑靥温柔,若三月暖阳,教人只一眼便不由自主的想随她一起笑。
“王后说,三位将军之中,赫峰的资历算是最低的,并且跟延辛的感情最好,所以我先杀了延辛,如此一来就能排除赫峰的嫌疑,让忽雷进入众人的视线。赫峰这人虽然在军中资历不高,但胜在年轻,年轻人总归有些自负有些刚愎自用的,所以到了生死关头,会不管不顾。”赵无忧娓娓道来。
“等到赫峰怀疑了忽雷,那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大半。你知道一个团队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穆百里敛眸,“猜忌。”
“对!”她笑得极好,眉目间晕开点点星光,眸光璀璨,“还有贪。佛门三毒之所以将贪列在其,是有一定的道理。贪生嗔生痴,是而无药可治。”
穆百里握着她冰冰凉凉的手,吻上她冰凉的手背,“累了吧?”
她颔,乖顺的靠在他怀里,“你抱我一会。”
他将她打横抱起,缓步朝着床榻走去,“在宫里头没睡好吧?”
“哪里敢睡,那又不是自己的地盘,岂能安枕。”她轻叹一声。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坐在床边,她很自觉的枕在他膝上,他温柔的为她掖好被角,“好好睡一觉。”她说得眉飞色舞,可他听着心疼。
很多事情本不该她来费心,这单薄的身子骨,却扛下了所有的一切。
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数已经在家相夫教子。出嫁之前有父亲为其担起一片天,出嫁之后便由丈夫撑起,可她呢?事事都只能靠着自己。
不怪她手段毒辣,也不怨她毫无安全感,他们何尝不是一类人呢?
他身为男儿,看着都累,何况她还是个女儿家。
指腹眷恋的摩挲着她素白的面颊,轻轻拨开她面上散乱的丝。这才伏在他膝上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已经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就知道,她这人警惕性那么高,安全感那么低,在宫里这几天肯定没睡好没吃好,又操心那么多事。表面上安之若素,实际上却是步步盘算,哪敢放松片刻。
清浅的吐出一口气,望着这面色素白的小妻子,穆百里不经意的勾了勾唇,笑得有些忍俊不禁,“看你安然,才算最大的幸福。”
好好睡吧!
凡事,有我。
只希望在她无力承担的时候,他能给予她无限的扶持,能让她有坚强的后盾。不管生什么事,他始终站在她身边,永不离弃。
赵无忧这一觉睡得是极好的,几乎睡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期间温故回来了,6国安拦着他,没能放他进去。
见着6国安在外头,温故这心里头便算是明白了几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6国安一道在外头候着。两个人瞧着日头慢慢的从头顶上移到了西边,然后慢慢的落下,心头各自盘算,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还是6国安在外头低低的喊了一声,“千岁爷?”
赵无忧幽幽睁开眼,“我睡了很久?”
他一笑,指尖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只要你愿意,我不动,你可以继续睡。”
闻言,她微微皱眉,“时辰不早了。”
“饿吗?”他问,温柔的搀着她坐起身来。
睡得有些迷糊,赵无忧靠在他身上,尽量让自己快点恢复清醒。
“我让人给你备晚饭,你醒一醒神,待会肯定会饿。”他吻上她的眉心,不舍的抱了抱她,“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别担心,接下来就是我的事儿,你只管好好的养身体,好好的养伤就是。”
她慵懒的看他一眼,笑得有些懒洋洋的,“好。”
温故进来的时候,赵无忧已经下了床,面色看上去好多了,可见她这一觉睡得极好。心里的大石放了下来,温故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穆百里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出去,一如进来时那样面带嘲讽之色。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好像他跟赵无忧之间,只有东厂与赵家的恩怨情仇,再无其他。
“还好吗?”温故不知该说什么。
赵无忧笑了笑,“好得很。有他在,我睡得很安稳,所以现在我饿了。”
温故点点头,“我这就去准备,你且等着。”
“温故。”赵无忧犹豫了一下,“待会一起吃吧!”
闻言,温故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却听得赵无忧又道,“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要我亲自去?”
“哦,我、我马上去!”温故转身就走,一颗心怦怦地跳着。
身后,赵无忧不自觉的扬起唇角,低头温暖一笑。
剩下的事,让荒澜人自己去收拾!她想着终于可以松口气,好好的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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