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女孩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等被人拦路搭讪的情景了,自是一点都不慌,冷冷地看着弘晴,漠然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呵呵。”
女孩的话音一落,弘晴忍不住便笑了起来,倒不是女孩的话语、神态有甚笑点可言,而是听出了那女孩的声音,这不就是先前散步时听到的那位打算给弘晴做小的疯丫头么。
“登徒子!”
弘晴笑得倒是爽快了,可落在那女孩的眼中,却是显得格外的猥琐,要zhidào她参与文会不是第一次了,遭人搭讪也不是第一回了,却还真没遇到过似弘晴这般不要脸面的,当真便怒了,毫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腰肢一扭,便打算从旁绕过弘晴的阻拦。
登徒子?汗了!
被女孩这么一骂,弘晴当真有些个哭笑不得,没旁的,这丫头刚才还哭着喊着要嫁给弘晴做小来着,这会儿真人当面了,却被当成了登徒子,还有比这个更冷的笑话不?
“姑娘,且请稍等,在下实无恶意,只是为姑娘绝世风华所动,冒昧前来结识,若有得罪处,还请海涵则个。”
尽管被骂得有些不堪,不过么,弘晴却是并不以为意,也没打算就这么让女孩走掉,没旁的,前世他已是错过了初恋,今生却是不想再有甚遗憾了的,当然了,弘晴并不想以势压人,更不想端出郡王的名号,只想着靠自身的魅力来打动那女孩。
“清涟,清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咦?你是谁?为何拦着我家清涟妹子!”
弘晴身材高大,长相么,也是英挺不凡,尽管身着便装,可英武之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这么和煦地行礼道歉之下,自有一种难以言述的魅力在散发着,纵使那女孩正自心情不好,却也不禁为之愣了神,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正自彷徨间,却见又是一名身着旗袍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来,拦在了二人中间,口中连珠炮似地喝问着,语气相当之不善。
“青莲?莫非是出自淤泥而不染之青莲么?”
饶是那新来的女孩气势汹汹,可弘晴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中,而是含笑地望着清涟,声线平和地问了一句道。
“关你甚事,登徒子,再敢胡搅蛮缠,小心本姑娘叫人将你拖去衙门吃板子,哼,清涟,咱们走!”
弘晴这等语带双关的调侃之言一出,清涟倒是别无表示,可新来的那丫头却是有若吃了枪药般地发作了起来,恨恨地叱责了弘晴一番,而后一把拉着清涟便要就此离去。
“二位姑娘且慢,小生有一曲奉上。”
这一见二女要走,弘晴自是不肯罢休,这便身形一闪,人已是再次拦住了两女的去路,手顺势一抄,已是将后来的那名女孩腰间悬挂着的一只笛子握在了手中,笑呵呵地提议了一句道。
“你……,无赖,还我笛子,你这登徒子……”
文会可不止是青年书生们表演文采之地,还有着旗人女子们的演艺节目,那后到的女孩显然就擅笛子,随身带着的笛子自是为了在文会上展露一手的,却没想到被弘晴就这么抢了去,登时便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恨恨地跺着脚,面色通红地喝叱着,可一见弘晴那高大的身形,却是怎么也不敢上前抢夺。
弘晴压根儿就没理会后到的那名女孩之愤怒,只是一笑,已将笛子凑到了唇边,试了下音,一曲已是悠然而响了,笛声轻扬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瞬间便荡然而起,不止是正自叫骂着的女孩声音戛然而止,便是那冷然而立的清涟也渐渐沉沦其中,思绪随着笛曲悠悠潺潺,恍恍惚惚间,一卷画面隐约在眼前展现那是一张绝美的水墨,一道长河隔两岸,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立在水边,对面却是一青衣少年,横笛而吹,曲调婉转间,无数的音符化成七彩长桥,飞架两岸,雾气蒸腾间,当真有若人间仙境一般。
“你这曲、这曲可有名么?”
须臾,一曲终了,余音却依旧在月色下荡漾着,听得入了神的两女总算是从迷蒙中醒过了神来,清涟倒也就罢了,眼神虽是扑闪着,却并未开口,倒是那名后到的女孩却是忍不住了,好奇地打量了下弘晴,有些个赫然地发问了一句道。
“曲名,特为二位姑娘而奏。”
曲当然有名,在后世更是大大有名,为无数人所传唱,自然不是弘晴所写,不过么,弘晴窃为己有却是半点都不手软,更不会有甚脸红之说。
“?当真好名字,嘻嘻,可惜啊,就算你将曲吹得再动听也没用,我家清涟妹子早有心上人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了,再胡缠,小心吃板子!清涟妹子,咱们走!”
这一见弘晴如此彬彬有礼,后到的那名女孩倒是没再出言呵斥,不过么,也没让弘晴好过,嘻嘻一笑间,已是毫不客气地打击了弘晴一把,而后拉着清涟便往边上行了去。
心上人?嘿,那不就是咱么!
弘晴先前偷听过二女的对话,自是清楚那后到的女孩口中的“心上人”是怎么回事,心里头自不免滚过一阵好笑,不过么,却也没打算就此揭开自个儿的身份,而是一扬手,笑呵呵地开口道:“姑娘,你的笛子忘了。”
“送给你了,记住了,姑奶奶叫莱雅奇!”
听得弘晴呼唤,拉着清涟跑开的女子回头看了弘晴一眼,自报了个名讳,而后便嬉笑着与清涟一道跑得没了影。
“莱雅奇?呵呵,有趣的小丫头!”
莱雅奇的留笛之举显然意味深长,不过么,弘晴却并不以为意,也就只是淡然地笑了笑,随手将笛子往腰带上一插,溜达着便向前院行了去,只是心绪却是荡漾开了。
前世的弘晴就只是个穷书生,家境贫寒,父母都不过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人罢了,省吃俭用地供弘晴上了大学,本来么,弘晴也打算在大学里好生学习,先硕后博地拼出个名堂来,可惜这等愿望愣是没能实现得了,不为别的,只因他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在弘晴心目中有若女神般的女孩,彼此爱得极深,奈何最终还是没能成正果,没旁的,女孩出身豪门,家中非富即贵,得知女孩的恋情之后,其父母毫不犹豫地将女孩送出了国,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天各一方之下,彼此间的感情渐渐地也就没了下文,自暴自弃之下,弘晴四年的大学生涯几乎都是混着过的,若不然,以其如此高的智商以及惊人的记忆力,又怎kěnéng混成一不堪的北漂。
前尘往事早已是尘封了多年,可一旦揭开,却猛然发现心依旧会疼,尽管明zhidào再也无法回到前世,更不kěnéng再见到那梦中思念的倩影,可弘晴心却还是止不住地在淌着血,心情自也就不免沉闷了下来,踱步间,心不在焉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的。
“大哥,大哥!”
弘晴心烦意乱之下,浑然没注意到小吉兰不知啥时已是兴冲冲地跑了来,直到小丫头气恼地跺脚大叫了两声,弘晴方才恍恍然地醒了过来。
“哦,是小吉兰啊,怎么,不猜谜了?”
这一见小丫头气鼓鼓地仰望着自己,弘晴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俯下身子,陪着笑脸地问了一句道。
“不猜了,没意思,全都没猜对!啊,大哥,比文就要开始了,赶紧啊!”
一说起猜灯谜,小丫头顿时便泄了气,气鼓鼓地嘟着嘴,埋汰了一句之后,却又很快便换了颜色,一把拽住弘晴的胳膊,兴冲冲地便要向前拉。
“好好好,大哥这就去。”
尽管心绪不高,对那些打油诗也没啥兴趣,可架不住小丫头兴致高,弘晴也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任由小丫头拖着去了右跨院。
既然是文会,比文才是核心,至于甚子猜灯谜,乃至演艺之类的,那不过都是余兴节目罢了,参与不参与都无所谓,可到了比文之际,来与会的诸般人等自是都不会缺席,两三百号人济济一堂,当真不好安排,好在澄怀园地儿足够大,张若澄也颇具统筹之能,比文的现场虽喧闹,却并不显得凌乱,男女分席而坐,更有下rénmen如流水般地送上糕点茶水乃是酒菜,秩序倒也颇见井然。
嗯哼,这厮果然也在!
弘晴到得略迟,加之又是便衣前来,自是不打算往前面席位上凑,也就只是领着小吉兰随便找了个较空的席面坐了下来,双目略一逡巡,陡然间发现弘历居然高坐在主席上,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释然了,没旁的,乾隆大帝么,最爱的不就是风流么,一生写了打油诗万余首,一人等同全唐诗,了不得得很么,有这么个出风头的大好机会,他不出现,那才真是怪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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