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爷这百八十斤就算卖给你小子好了,说罢,要爷如何做了去!”
老十六到底不是自甘平庸之辈,尽管不奢望大位,却也不甘平白辜负了自个儿阿哥的身份,沉默了良久之后,终于是长出了口大气,挥了下手,算是就此下定了涉足朝政之决心。
“好,要的便是这么句话,十六叔高义,将来必大有可期,小侄也就不多废话了,左右待得将来,自会见分晓,十六叔所要做的就一件事,将根扎进刑部,多看少做不说,至于其余的么,倒也没啥了的。”
这么些年来,弘晴在老十六哥俩个身上可是下足了血本的,自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小哥俩在商业上帮忙,也不止是为了让小哥俩为发展势力打掩护,看中的可是哥俩头上那顶阿哥的帽子,老十五倒也就罢了,能力与胆略上都颇有不足,在朝堂上难有大作为可言,可老十六却是不同,这厮虽说学业上就是个半吊子,kěnéng力却并不算差,独当一面确是绰绰有余的,弘晴早想着将这枚棋子好生大用上一番,只是一直不得其便罢了,而今,机会已然出现,所差的就是老十六本人的意愿而已,此际一听老十六终于是下了决心,弘晴登时便乐了,一击掌,笑呵呵地便交待了一番。
“zhidào,老八那厮奸诈似鬼,一准安排好了圈套等着爷去钻,嘿,美了他了,爷偏就啥都不管,也不怕他能奈得爷何。”
老十六痞是痞,却并非愚钝之辈,自是听得出弘晴所交待的乃是至理名言,不过么,他却并不是太在意,概因既已决定要去刑部,老十六便已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十六叔能这么想便是hǎode,然,危险却依旧难免,八叔对十六叔的到来断不会有甚欢迎可言,于八叔而论,自是巴不得十六叔早走早好,设谋下套子的事儿断是少不得,十六叔能挺过半年,事情便算是成了,在此期间么,十六叔就只看便好,若八叔有案子交待下来,也别急着接,就先推说部务不熟,回头我等商议了再定也不迟。”
事关重大,尽管老十六已是有了清醒的认识,可弘晴却还是放心不下,这便又苦口婆心地叮咛了一番。
“嗯,爷记住了。”
老十六在旁人面前素来是骄横的主儿,可在弘晴面前却从不敢如此,没旁的,只因这么些年下来,老十六还真是见多了弘晴的老辣手腕,对弘晴之能有着几近盲目的崇拜,自是不会对弘晴的话有甚抵触心理。
“那便好,十五叔,十六叔这么一入朝,商号这头的事儿怕就再难以兼顾了,还须得烦劳十五叔多多费心了。”
该说的既已是说过了,弘晴自不会再多啰唣,万一引起了老十六的逆反心理反倒不美,有鉴于此,弘晴也就没再多废话,朝着老十五一拱手,很是客气地请托了一句道。
“成,这事儿就交给爷好了,放心,出不了甚乱子的。”
老十五生性闲散,也有着自知之明,压根儿就没想过往朝堂里凑,倒是对经商兴趣浓厚,这么些年来,都是他在打理着商号的诸般事务,素来不以为苦,反倒是乐在其中,正因为此,对于弘晴的请托,他自是乐意得很。
“嗯,十五叔办事,小侄素来是信得过的,既如此,那就先这么定了,小侄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弘晴公务缠身,每日里都忙得很,今儿个之所以会出现在“”,都是被老十六给生请了来的,这会儿事既定,弘晴自是不想再多逗留,这便起了身,交待了句场面话,便打算就此走了人。
“王爷,十四爷来了,眼下就在会客室里候着。”
弘晴的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抬脚向外走,就见李敏行已是匆匆行了进来,朝着弘晴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这厮怎找到这里来了?
一听老十四杀到,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弘晴这几年已是很少到商号来了,今儿个若不是老十六连着派人去请,弘晴也不会便装前来,走时匆匆,并不曾向工部诸般人等交待过行踪,而今,老十四居然能寻踪找了来,个中之意味可就有些发人深省了的。
“十五叔、十六叔,要不一起去见见?”
尽管心中有所存疑,然则弘晴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看了看老十五哥俩,笑着发出了邀请。
“别,爷懒得跟那虚伪的家伙多啰唣,晴哥儿还是自个儿去好了。”
虽说是兄弟,可老十六跟老十四却是半点情分都没有,往日里也没啥来往,自不想搀和到其中,手一摇,已是坚决无比地拒绝了弘晴的邀请。
“晴哥儿只管自去便好。”
老十五倒是没说啥难听的话语,可也同样不想去跟老十四见面。
“嗯,那好,小侄便自去也罢。”
老十五哥俩不愿去,弘晴自是不会勉强,笑着招呼了一声,便即出了密室,直奔前跨院的会客室去了。
“哟,十四叔来了,小侄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
人尚在会客室的门口,就听得内里传来了老十四爽朗的大笑声,显然这厮的心情相当的bucuo,若不然,也不致于跟作陪的商号掌柜陈思远谈得如此之欢畅,至于老十四究竟是因何而心情大好么,弘晴虽是颇为好奇,却也懒得花心思去揣测,仅在会客室门口处稍一顿脚,便即缓步转过了门口处的屏风,入眼便见老十四正满脸笑容地循声望了过来,自不好失了礼数,这便笑呵呵地拱手寒暄了一句道。
“嘿,爷掐指一算,就知晓你小子一准在此,这一堵,果然逮到人了。”
这一见弘晴给自己见礼,老十四倒是没好意思大大咧咧地端坐着不动,人倒是站了起来,不过么,也没讲究甚礼数不礼数的,嘻嘻哈哈地便装起了神棍,至于实际情况么,当然不似老十四自己说的那般,实际上,老十四此番是来找老十六的,为的便是想探一探老十六的口风罢了,赶巧得知弘晴也在内,心思自也就变了,没旁的,相较于刑部之事,老十四更关心的是兵备更新的案子,难得能在此逮住弘晴,老十四自是想着私下先探探弘晴的底,至于刑部的事儿么,有八爷去烦心也就是了。
“十四叔说笑了,您找小侄youshi么?”
对于老十四这等信口之言,弘晴自是不会去信,也懒得多啰唣,索性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地问起了老十四的来意。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么?嘿,不愧是封了王的,跟爷也端起架子了?”
这一听弘晴问得如此直接,老十四当即便不乐意了,脸一板,半真半假地埋汰了一句道。
“哪能呢,十四叔您这都说的是哪的话,小侄这不是担心十四叔有急事要办么?嘿,但消小侄能帮的,断不致让十四叔失望了去的。”
左右不过就是虚与委蛇罢了,这等本事,弘晴向来都不缺,老十四既是要假生气,弘晴也就能玩一把假委屈,以虚情对假意,倒也公平合理得很。
“嘿,这话,爷爱听!得,废话少说了,爷今儿个酒瘾上来了,走,万花楼畅饮了去,你小子请客,爷只管带了嘴去便好。”
老十四也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主儿,先前还在不阴不阳地怒着呢,转眼间便已是亲热无比地搭上了弘晴的肩头,嘻嘻哈哈地乱扯了一大通。
“十四叔有令,小侄自是不敢不从,只是这时辰尚是办公之际,出入那等奢靡之地却是不妥,万一被人参了一本,须不是好耍的,待得月假之期,小侄再置酒赔罪可好?”
老十四不过一帮办,还没封王,再怎么胡闹,也算不得太大的事儿,可弘晴眼下的身份地位却已是容不得半点的闪失了,真要是同时吃了弹章,倒霉的只会是弘晴,而不会是老十四,这一点,弘晴可是拎得很清,哪管老十四会有甚感想,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老十四的提议。
“嗯?哈,得,就你小子事儿多,成,改日便改日,万花楼不去也罢,爷也懒得寻地儿,就此处好了,晴哥儿且让人整治些酒菜上来,你我边饮边聊也成。”
老十四原本也无所谓去不去万花楼,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儿与弘晴私下磋商一回罢了,然则这一听弘晴拒绝得如此干脆,心下里自是不爽得很,眉头一立,便有欲发作之意思,可一看弘晴眼神里的坚决,发作的话自也就没敢再说出口来,而是哈哈一笑,一派客随主便地便换了个要求。
“成,十四叔怎么说便怎么好。”
弘晴压根儿就不信老十四是专程来找自己喝酒的,不过么,也懒得点破,左右其之来意如何待会便知晓了,原也无须急着去追问,这便笑着点头应允了下来,而后交待了陈思远几句,自有一众下rénmen会去张罗着整治酒菜之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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