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四这货精啊,这就看出了个中蹊跷了,有意思,想必是打算浑水摸鱼了的,可惜啊,这主儿手头没力量,除了找老八打秋风,怕也没别的法子可想了,嘿,就不zhidào老八那头会如何做了去,期待啊!
望着胤祯那急窜而出的背影,弘晴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瞬间便猜透了老十四的心思之所在,心下里不禁便是一热虽说暂时无法判断胤禩那头得知消息后,会有何等的动作出来,可诚郡王府的压力骤减却是铁定之事,不为别的,只因拉胤礽下马才是哥几个最热心的事儿,这鸡蛋都露出了缝隙,一众苍蝇们哪有不闻着味拥上前去的理儿,值此微妙时分,谁还有刁难诚郡王父子的心思在。
嗯?这厮是……
臆想着一大群苍蝇叮着蛋的情境,弘晴的嘴角不由地便是一挑,露出了丝颇有些猥琐的笑容,正暗自乐呵之际,突然间见房门处走进了个青金石顶戴、身着飞雁补服的中年四品官员,后头还跟着个手捧棋盘、棋盒的戈什哈,面生得紧,还真就令弘晴为之一愣的别看弘晴在这上书房里就只厮混了两月,可所有的满汉教习,不管是教文的内韵达,还是教武的外韵达,又或是教经文的翰林们,弘晴都已是混了个脸熟,独独就没见过面前这位,心里头自不免有些子犯了嘀咕。
“见过先生。”
甭管认识不认识,反正来的都是先生,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少了去的,尽管心中正自嘀咕着,可弘晴的礼数却是周全得很,脸上的笑容也分外的诚挚。
“不敢当,不敢当,小王爷请坐,老朽马奇,今日授文的梁大人有病在身,临时告了假,让老朽顶着一班,呵呵,小王爷不会见怪吧?”
中年官员显然是初为人师,面对着弘晴的大礼,显得颇为的不自在,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后,这才赶忙摇了摇手,干笑着解释了几句。
马奇?厄……
一听来人自称是马奇,弘晴的眼睛立马便是一亮,不为别的,只因弘晴太清楚面前这主儿究竟是何等样人了,别看其如今才只是个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可后头的官却是升得飞快,不几年时间就蹿升到了位极人臣的武英殿大学士之高位,那sudu简直比坐火箭还快上几分,也不知羡煞了多少朝中之权贵。
“小子岂敢,富察(马奇的姓)先生家学渊源,乃当朝栋梁材也,小子能得先生面授,三生有幸矣。”
尽管不清楚马奇出现在此处的真实内涵之所在,可既已知悉此人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还是康熙朝末年的关键人物之一,弘晴自是乐得与其相交“贫贱”之时,左右马屁这玩意儿又不花钱,多拍上几下也没啥大不了的,有鉴于此,弘晴立马做出一脸的激动状,再次躬身行了个大礼,一顶顶高帽子“唰唰”地便往马奇头上抛了去。
“小王爷客气了,客气了,老朽实不敢当啊,坐,坐。”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马奇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这等言语还是出自童稚之口,那就更令马奇心中舒坦不已了的,只不过马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学问而言,他马奇自问还有点能耐,可真跟胡任与等当朝大儒一比,那可就差得实在太远了些,至于官位么,不过区区正四品,所谓的当朝栋梁,与他马奇却是怎么也搭不上噶的,受之有愧之下,不禁老脸微红,也就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摆手示意弘晴就座。
“谢先生赐座。”
一见到马奇那等尴尬样,弘晴肚子里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满是恭谦之色,逊谢了一声之后,便即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满脸期盼地望着马奇,一派恭听训示之状。
“这个,啊,圣人有云君子六艺,又云雅人有四好,想来小王爷都是zhidào的,老朽就不再多言,六艺须授之有道,老朽不敢为也,至于雅人四好么,琴棋书画者,老朽唯略知棋也,今既代课,就以此相代好了,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哉?”
马奇今日来此本就是临时受人所托,并无备课之准备,原打算随便忽悠几下便算完了事儿,却没想到先是被弘晴戴了老大一叠高帽子,又连番受了弘晴的大礼,自是不好随便糊弄了去,wènti是肚子里就没带货来,真要他开讲倒也不是不行,却又怕万一讲解出错,真要是被传了出去,那可不是啥好玩的事儿,没奈何,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忽悠开了。
得,这老梆子就是来混日子的!
别看弘晴来这上书房也没多久,可内里的规矩却是早就摸透了的,围棋固然也是必修课之一,可却是须内廷供奉的棋侍召们才有授课之资格,就马奇这等身份么,来上书房开讲围棋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来着。
“请先生赐教。”
弘晴人是小,可心机却是一点都不小,尽管肚子里腹诽连连,可大面子上却是极为的恭谦,并未点破马奇的不良用心,而是地躬了下身子,谦逊无比回答道。
“嗯,好,小王爷可曾习过棋道么?”
这一见弘晴恭敬如此,马奇不安的心也就平定了不少,一捋胸前的长须,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问了一句道。
“曾习过些规矩,懵懂尔,还请先生指点。”
围棋这玩意儿,弘晴自是一点都不陌生,当初他上小学时,恰逢围棋大热,不知有多少父母都为自家孩子报了围棋班,弘晴也是其中之一员,还别说,凭着过人的智商,弘晴真下得不差,差点就走上了职业围棋的道路,只可惜后来大病了一场,以致错过了省棋院的选拔赛,不得不只将围棋当爱好玩着,就这样,也随便整了个业余七段的证书,搁宿舍里最显眼处,在把妹子来家时,好生炫耀过了几回,这会儿一听马奇说起围棋,手还真有些发痒的,不过么,该装谦逊的时候,弘晴却是不吝表现上一回的。
“嗯,习过便好,棋之一道,首在规矩,次在多练,小王爷既然已知规矩,那就练上一局好了,这样罢,老朽也不欺生,就先饶小王爷四子吧,如此可成?”
马奇没啥旁的爱好,既不爱钱,也不好女色,就喜欢下几局棋,平日里没事,总喜欢找高手切磋几把,其棋艺虽远不及当今那几位内廷供奉之国手,却也相当之了得,在朝中衮衮诸官中算是罕有对手,这会儿左右就是来混的,这一听弘晴懂棋之规则,干脆连授课都免了,直接将棋盘往弘晴面前的文案上一放,随手拽过一把椅子,一撩官袍的下摆,端坐了下来,笑呵呵地打了个商量。
如何?您老都坐下了,这棋还能不下么?就算是混日子也得有点公德心不是?
对于马奇这等一门心思要混过今日之授课的行为,弘晴当真是有些子哭笑不得,可也不好说不行,只能是恭谦地伸手拿起了棋盒上的盖子,取出五枚白棋子,往四个星位各放一枚之后,又将最后一枚往右下方星点上一放,末了,一摆手,道了声“请”字。
“嗯,小王爷这大局观意识bucuo,这手棋颇有国手之风,好!”
一见弘晴第一手便是抢占大场,马奇不由地便是一愣,要zhidào让子的局面下,低手往往都是三三守角,以占据实地,少有似弘晴这般飘逸之行棋的,不过么,奇怪归奇怪,马奇倒也没放在心上,笑呵呵地夸奖了弘晴一句,手下却是不慢,拿起枚黑子便往右下角三三点了去,摆出的便是要取实地之意。
“嗯?好,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小王爷好气魄!”
弘晴根本没应马奇的那一点,直截了当地又下在了左边棋盘的星点上,顿时令马奇又是一愣,不过么,还是不甚在意弘晴这等大摸样的下法,夸奖了弘晴一句之后,不客气地又在左下方的三三处下了一子。
“好,小王爷棋风飘逸,bucuo,bucuo!”
“嗯,这一手有点味道,了得,了得!”
……
“唔,这步棋,这个,这个……”
……
弘晴既没理会马奇的点评,也不跟着马奇的步调走,手动得飞快,每每马奇思考了半天才落下一子,弘晴已是紧跟着便落了子。一开始,马奇还很是轻松地点评着,到了五十余步之后,马奇已是轻松不起来了,原因很简单,所有的外势以及大场都被弘晴给抢了去,而他马奇却仅仅只有四个小角委屈无比地活了下来。
面对着弘晴那强大无比的厚势,马奇连攻都不知该如何攻了,试探了几手之下,不但没占到半点的便宜,还被弘晴连捎带打地逼得委屈做活,等他顽强无比地做好了两眼,千辛万苦地活下了一小块棋,这才发现弘晴不知不觉间居然已围出了巨大无比的一块中腹,毫无疑问,马奇输了,还不是一子两子的小负,输的是整整四十余子。
“这局不算,再来,平手而战,老朽还就不信了!”
面对着惨败之局,马奇的老脸都绿了,再也顾不得甚为师之尊了,一把将棋局抹乱了去,口中不依不饶地要再来上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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