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再不退后,老子一刀杀了她!”
这一见岳钟琪还在向前‘逼’近,城头上喊话的那名大嗓‘门’藏军士兵显然是心虚了,羞恼成怒之下,一把拽过一名正自啼哭不已的中年汉人‘妇’‘女’,一抖手,已是将弯刀架在了那名中年‘妇’‘女’的脖子上,气急败坏地便嘶吼了起来,顿时便吓得那名中年‘妇’‘女’疯狂地惨嚎不止。
“城上的父老乡亲们听着,岳某奉命前来平叛,未能及时救出诸位,实是岳某之过也,然,岳某在此发誓,尔等折损一人,岳某便杀十名藏狗为尔等报仇,尔等若是死伤百人以上,岳某便尽杀外谢尔苏全部族为尔等殉葬,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岳钟琪压根儿就没理会那名藏军士兵的威胁之言,依旧不紧不慢地策马前行着,一直行到了离城不过七十余步的距离上,方才勒住了胯下的战马,神情凛然地看着城头上嚎哭不已的诸多百姓,缓缓地举起了右手,强硬无比地许下了誓言。
“大将军救命啊,我等不想死啊!”
“大将军,救救我等罢。”
“大将军,您行行好,快救我等出去啊,大将军,求您了……”
……
岳钟琪这等掷地有声的话语一出,城头的百姓不单不曾安静下来,反倒是嚎哭得更大声了几分,没旁的,谁都不想死,尤其是在这等己方大军已到的情形下,更是不愿平白死了去,至于啥报仇之内的事儿么,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实在都无甚意义可言,人死都死了,报不报仇的,那又能如何来着。
“都给老夫闭嘴!不就一死么,有甚可哭的,平白叫贼子们看轻了去!”
岳钟琪原本也没指望众百姓们能有多高的觉悟,之所以如此赌咒表态,说到底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此无他,军令如山,岳钟琪虽很是怜悯那些无辜百姓的遭遇,却绝不敢因之而误了尽快‘荡’平青海的大局,纵使心中已然下定了牺牲这些百姓的决心,可真见到城头百姓如此之凄惨状,心下里还是不忍得很,一时间也找不到甚好的言辞来加以安抚,正自痛心不已间,却听城头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正自嚎哭不已的百姓们当即便全都被震住了,显见出声者在百姓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岳将军请了,老朽赵秦山,不过乡野村夫耳,在这西宁城中教书为业,老朽昏庸,有心破贼,却无力为之,只能拜托将军了,老朽在此恭祝将军旗开得胜,万勿以我等为念,老朽先行一步,恭等将军多杀几个贼子,以为祭奠!”
老者没理会一旁诸多百姓的侧目之凝视,神情平静地朝着城下的岳钟琪一拱手,声线平和地述说了一番,末了,一翻身,竟是就此跳下了城墙,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口血仰面喷出,身体弹动了几下之后,便已是就此去了。
“秦山公!”
“天啊!”
“秦山公,您……”
……
赵秦山如此刚烈的自尽行动一出,城头的百姓们不由地全都惊呼了起来,而城下的清军阵列中则是响起了一阵响似一阵的怒吼声,三军将士无不被赵秦山的慷慨赴义所感染,战气‘激’昂至极,恨不得第一时间杀上城头,将那些暴‘乱’之藏民杀个‘精’光。
“赵老,一路走好,岳某自当亲手斩杀十名藏狗为您祭奠!”
岳钟琪显然也没料到赵秦山会如此慷慨就义,整个人顿时便愣在了当场,‘胸’中一股悲壮气猛然涌起之下,双眼不由自主地便淌下了泪来,一翻身,下了马背,恭恭敬敬地朝着赵秦山的尸体磕了几个响头,面‘色’铁青地许下了誓言,声音虽不甚大,可内里的杀气却是惊人至极。
“秦山公说得对,不就是一死么,怕个毬,有十名藏狗为我等陪葬,值了,老子也先走一步了!”
这世上从来不缺血勇之辈,敢于慷慨赴义的也不仅仅只有赵秦山一人,但听一声怒吼中,又一名中年男子翻身跃下了城头,同样摔死在了城下。
“说得好,死就死,怕个鸟,二十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
有了带头者,自然不乏后来人,那名中年汉子方才刚摔下城头,立马便又有一名青年男子效仿其后。
“快,快将这帮汉人都赶下城去!”
这一见人质纷纷跳城自尽,巴贡嘎当即便慌了神,再顾不得早先说过的那些狠话,赶忙高呼着下了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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